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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朝天门失火

长江边上,朝天门外,这是重庆最繁华的地段。码头上,商船云集;街市上,商铺林立。人声鼎沸,车行如潮,好不热闹。这时节,正是六月炎天。正午,各茶馆生意正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凡夫走卒,都喜欢到茶馆坐坐,叫一壶热茶,听听评书,好打发这炎热。

聚祥茶馆内此时座无虚席。众宾客叫好连声,原来有位姑娘与一老者在唱堂会。只见姑娘约二八妙龄,一身碎花衣裤,麻花辫子末端一朵小花,衬着红扑扑的脸蛋。虽不是百媚千娇,也出落的水灵可爱。唱腔圆润,恰如枝上百灵。老者年过花甲,须发花白,一把二胡拉得是出神入化。就在看客纷纷叫好的时候,场内突然多了一个老叫花子,手里捧着个红薯,佝偻着身子,蹒跚的走向茶炉,对掌柜的央求道:

“掌柜的,能帮我烧烧这个红薯吗?”

掌柜的一看,眼前这个叫花子衣衫褴褛,满脸脓疮,两眼还吊着眼屎,就别提有多恶心咯。便顺手操起笤帚,一边撵一边呵斥道:“出去、出去!”那叫花子一听,转身便走,嘴里嘟囔着:

“出去就出去嘛,凶啥子凶,你不烧我烧。”

一路嘀咕着出了茶馆。转眼来到街上,凡遇到有生火的摊位都要求为他烧红薯,可没有一家答应。然后都是那一句话:

“你不烧我烧!”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黄昏时候,来到了重庆后街,终于有个烙糍粑的妇人愿意为他烧红薯。可这叫花子又怪了,回答了一句:

“你烧我不烧!”

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呼“失火了,失火了!”

只见朝天门方向浓烟滚滚。遮去了半边天,市民们纷纷赶去救火,一时乱成一团。整个朝天门一片火海,哭声震天。几乎所有商铺都未能幸免。火势蔓延,越烧越旺。虽有众人竭力抢救,但丝毫未能阻止火威肆虐,眼看就要烧到后街了,突然,天空中一声响雷,下起了雨,接着又是一个闪电,耀如白昼,人们抬头望去,但见那云头之上,巍然屹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影,宝相庄严,手捧一只硕大的钵盂,正用杨枝从钵盂里往外洒水,那水一洒,就是一阵大雨。闪电过后,复又不见,一会又是一个闪电,却见从云雾当中伸出一个龙头,大如笆斗,一张口,喷出一股水柱,便化作倾盆大雨洒向火源。天空再次暗了下去,人们等待着下一个闪电。不一会,闪电又亮了起来。这回大家看得惊呆了,只见天空中一条巨大的白蟒,腾跃如飞,奔驰如电。蛇信伸缩,所到之处,火势尽灭。不一刻功夫,朝天门数条街的大火悉数灭尽。

第二天,整个重庆到处都在谈论这件奇怪的事情,纷纷猜测那个叫花子还有救火的和尚以及那一龙一蛇,到底是何方神圣。

贵州,芙蓉江边,一艘打鱼船,正系在岸边。船老板卧在船头,正就着柳荫纳凉,一边念叨着:“这六月六的天气,想热死人哦!”

“船家,渡我们过河去吧!”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扭头一看,岸边来了三个人,一僧一道一儒生。

僧者着灰布衲衣,体态魁伟,红光满面,宝相庄严。道者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瘦,长髯飘飘,持一把拂尘,一派仙风道骨。儒生手持折扇,头束儒冠,身着白衣,足蹬粉底鞋。船家见三人气度不凡,立马起身招呼:“三位请上船,每位十文,先交钱,后开船。”

“呵呵!”只听那和尚一笑,“船家,你放心,我等过了河就把钱给你。”

“那要到了对岸,你们不给钱怎么办?”

和尚又笑道:“真是那样,你直管拿斧头砍我便是”说话间,手里多了一把斧头,顺手递给了船家,船家毫不客气接过斧头“那上船吧!”

只一袋烟的功夫,船已靠岸。三人正欲起身,船家叫道:“三位且慢,把船钱开了再走!”和尚又笑了:“船家,你就行行方便吧,我等身上确实没有钱,昨晚赶往重庆救火,走得匆忙,都没有带钱,你看。。。”

船家一听,火了。

“分明就是骗子,说什么重庆救火,这儿离重庆少说也要三天脚程,就凭你们,救什么火?废话少说,给钱!”

“如果不给钱,我可砍你了,这可是你说的”说话间操起斧头。

只见那和尚不慌不忙,“哈哈哈,你砍我便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来吧,砍吧!”

那一道一儒浑如无事人一般,一个劲的笑着看热闹。

船家一见这情形,更来气了,“好,既然是你要找死,就别怪我了。”

抡起斧头便向那和尚砍去,眼看就要砍到和尚的腿,和尚一缩脚,险险躲过,却也被劈下一块脚趾甲。船家一愣神,忽不见了三人身影,只见船头多了一条大白蟒,一下子把他挤下了船,船家当场吓得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再看时,船还在岸边,哪有什么白蟒。于是,将船系好,就在这时,发现船里一点亮光,拾起一看,竟是一枚金戒子。这才恍然大悟,他砍下的不是和尚的脚趾甲,原来是他们给的船钱,还包括打赏的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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