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另一侧长忘一脸关切地看过来，墨晚秋心不在焉地转开视线：“无甚，不必放在心上。”
墨飞尧清了清嗓子，全场骤寂。
他缓缓开口：“秦少昀，你要那水葭冒充长乐公主进宫，是欲何为？”
“……”秦少昀沉默一阵，终于低低开口，声音微哑:
“我没有。”
真的没有。他明明该是受害者之一吧。
“方才人可是你亲自带进来的。在座所有人想必都看在眼里了。”墨飞尧声音似是自喉咙间傲慢淌出，轻飘飘落地。
“是。”秦少昀答。
“但我不知道，她不是，”他闭上眼睛，“不是……”
“不是长乐。”墨飞尧冷冷接话，“你真不知？”
秦少昀终于抬起头。
他看着墨飞尧，一字一顿：“我不知道。”
“朕为何信你？”墨飞尧扬起下巴，冷道，“总要给出个理由。”
秦少昀又沉默半晌。
“没有理由。”他轻轻说，“但少昀不曾有半句假话。”
“没有假话。”墨飞尧冷冷一笑，“好。”他说。
“那么秦家公子请你告诉朕，三日前朕曾召见你，可你恰巧未在家中，也无人知晓你去向。你可能解释解释？秦少昀，这个时间是不是太巧了？”
秦少旸闻言又看向秦少昀，眼神有些奇怪。他知道那件事情。
那天本来大哥和二哥相座对弈，突然府外来人求见大哥。大哥见过那人后回来也不曾知会他们一声，便后院牵了马飞驰而去。
不知去往何方。
秦少昀低声答：“我……我是去寻秋儿。”
墨飞尧目光含了些轻飘飘的笑意，越发冷寒：“秋儿已经不认你这个表哥了，就没必要这么叫了吧。”
秦少昀身子震了一震，眼眸微暗，睫毛轻垂下去，掩住的眸中恍如一潭幽水。
“是，‘长乐公主’。我是去寻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
他如今连唤她“秋儿”的资格，都再也没有了。
“你说你是去寻长乐。”墨飞尧皱着眉道，“可是长乐失踪那天朕恰恰让人封锁了消息，不曾有半丝透露出去。秦少昀，你又是如何得知？”
果然来了。
“我……”秦少昀咬了咬牙，“回皇上，臣不想说。”
席间很多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不想活了？
即使皇上平日里再纵容，如今明显要动真格的，他怎么还敢这般说话？
秦少昀垂了垂眼睛。
不可以说。
会把梁叶杄也牵扯进来。
梁叶杄此时却已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正欲起身说些什么，又被定云侯眼疾手快按回座位。
“你做什么？这个时候强出头，不要命了？”梁侯爷瞪着他，压低声音没让更多人听见，语气极沉。
“秦少昀是冤枉的，那件事情，是我告诉他的……”梁叶杄攥紧双拳，强忍着冲动低声道。
“什么？……荒唐！”梁侯爷乍然把眼睛瞪得更大，语气间都气得抖了一下，差点站起来，“你告诉他有什么好处？白白把咱们定云侯府也牵扯进去！”
梁叶杄依旧低着头：“长乐公主失踪，皇上的态度不咸不淡，好似一点也不着急，我怕我若不找人去找她，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梁侯爷此时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他眼神怪怪的，看了一眼墨晚秋，又看向梁叶杄。
“难道，你也对长乐公主……”
梁叶杄低着头缄默不语，慢慢跪下了。
“你——”梁侯爷眼中眸光一厉，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道：“真是孽障，孽障！”
说罢，他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