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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10坟前诀别

“青青,我爱你,求你答应我吧!”昏暗灯光下,何碧青冷冷地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说不笑。倪晓伟刚想上前,何碧青就把一把明晃晃的镶嵌着钻石的短剑横在脖前,“你若敢碰我,我就自杀。”这让倪晓伟一筹莫展。

“要怎样你才能答应我?求求你,你就说个话吧!提个条件也行。”何碧青还是沉默着,“他们都容不得你,你执意回坎恩族,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有我能宽容待你,包容你的过往……”

“我要去祭奠我的父母,否则,就是死我也不离开这里!”何碧青面无表情地说道。

闻听此言,倪晓伟大喜过望,“好,好,我会为你准备最好的祭品,明天就陪你去。不过,咱们说好了,祭奠完了你父母,就跟我回华城!”

在高高山梁一侧的平地上,两座凄凉无比的坟墓紧紧挨在一起,像翘首期待儿女归来的父母,相扶相携,望眼欲穿……呜呜的风声像在悲咽,唧啾的鸟儿像在悲鸣,可怜的异乡人,今天要在这高高的山岗上一家团圆了!闻听失忆圣女拜祭完亡父母就要离开,坎恩族百姓心生愧疚,也纷纷准备了祭品,扶老携幼,一大早涌到崎岖的山道上。

在倪晓伟的看护下,何碧青一路走来,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一阵绞痛。难道这将是她寻根之旅的最后一程吗?亲爱的恋人,你在哪里?可惜,来不及最后道别了。路两旁伫立的人们正默默注视着她,只是她不知道那注目背后是善良还是冷漠,是充满同情还是暗藏自私和险恶……

转过山腰,一条笔直向上的石级直通杰叔杰婶的坟墓,看得出人们为修缮这里花了大力气。何碧青心中又是一阵剧痛:父亲、母亲,女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受到坎恩族人的无比尊敬,可你们的女儿今天却不得不为了坎恩族人的命运再次被放逐,可悲啊!

泪流满面的匡子正伫立坟前,雪白的纸花铺散满地,两个少女从人群走出,在何碧青前抛洒下片片花瓣,这一刻那么熟悉……仿佛一个铜锤狠狠敲击了她的头一下,一阵眩晕,带着白花花的亮闪现在眼前……也是长长的送丧的道路,也是铺洒下的漫天花瓣,也有伫立的人群,道路尽头,同样有一个冰冷亲人的坟墓……母亲,那是母亲的葬礼啊!何碧青猛然想起了似乎久远的一次亲人送别,那次让她肝胆俱裂,而这次……她将结束一切的悲伤!

近了近了……她扑到两座坟冢前,摩挲着温暖的泥土,哀肠百转,悲痛欲绝,“阿爸啊,阿妈啊,女儿来了,来了……”她痛哭起来,直哭的天昏地暗、风云变色。末了,当倾泻了自己的无尽相思和满腹委屈之后,她扭身望了望同样哀伤落泪的匡子,真的不舍这个至亲的亲人,可是……背弃了爱的屈从,让她无论如何也难苟同。她俯下身,在长长的跪拜了父母亡灵之后,悄悄从袖口拔出了贴身珍藏的圣女神剑,“阿爸、阿妈,我来了!”她双手握剑用力向胸口刺去。众人一阵惊呼,但就在剑入胸口的那刻,何碧青胳膊肘突地一麻,手一松,剑浅浅地划过肌肤,掉到了地上。但即使如此,血瞬间染红了她胸前洁白的衣衫。

“不要!”倪晓伟一声惊呼,扑了上去,一把抢过了地上的圣女神剑。但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冲上来,竟是河娃,他一把从倪晓伟手里夺过神剑,不顾他的大声呵斥,腾挪跳跃了几下,来到一侧山坡上,毕恭毕敬把剑递到一个人的手里。人们呆住了,转瞬,满山坡的人匍匐地跪了下来!原本恼怒非常的倪晓伟一脸愕然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默默走来。

匡子没注意是谁出手救了妹妹,只是疯狂地冲上去,扶着胸前浸出血的何碧青,大喊起来,“妹子,你疯了,再怎么着也不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是啊!再怎么着也不能做这样的糊涂事!”好熟悉的声音啊!

何碧青扭头,看到的竟是脑海中曾经模糊现在却分外清晰的那张英俊的脸,是倪若水,不,应该是杜立青。他微笑着,拄着拐杖默默走近。那笑容真温暖,他眼里盈满了泪水。是他,真的是他,即使经历千辛万苦,即使在此刻死掉,那温暖的笑容也足以消融她心中久久以来累积的冰冷。立青轻轻地俯下身子,何碧青能感到他的身体因为激动在微微颤抖,“你怎么能用我的圣女神剑自杀!这会要了我的命。不过,你流血了,疼吗?”即使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在笑,只是眼泪在默默流下。

晶莹的泪水顺着何碧青美丽的脸,缓缓滑下,“没什么,擦破了一点皮。”她发出如梦般的呢喃,“你来了。”

“来了!”

“我感觉等了好久好久……”

杜立青一怔,“你……记得什么了吗?”

何碧青哭了起来,“不,没记起多少,但却从未忘记山坡上那痴情的少年。”

“若水!”

“青!”

两个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今后无论是天塌地陷,无论是刀山火海,俩人都暗暗起誓,永远不再放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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