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飘零一离开,雪妃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阳走到雪妃面前一拜,“雪妃娘娘,请跟我走一趟罢。”
雪妃死里逃生,尚未缓过神,呆呆的看着阳,“走?去哪里?“
“去见陛下。”阳毕恭毕敬的回答。
“陛下他知道了?”雪妃微颤着声音问。
“雪妃娘娘去了便知。”阳一板一眼的回答。
雪妃知道阳的性格古板,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几乎是不可能。
“好。”她爬起来,走下台阶,鞋底被沾上了鲜血,她脚底仿佛感知到鲜血的温度。
雪妃被阳护送道皇帝寝殿,寝殿除了皇帝本人,就剩下雪妃和阳三人。
轩辕修穿着一袭青衣,尚未束发,却俊美的叫人惊叹。
“雪妃你可知罪?”轩辕修冷漠的问。
雪妃双腿一软,跪在轩辕修面前,“陛下,臣妾知错了。”
“你错在何处?”轩辕修问。
雪妃认真的想了一下道:“臣妾不知。”
轩辕修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那笑容好看的过分,过分完美,便显得有些阴险,看的雪妃毛骨悚然。
她很少见到陛下,更别说见到陛下对自己笑,顿时,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乃宰相府的大家闺秀,应该懂得女子的德行,然,你不但自私陷害晋王妃,还敢在宫里安插那么多人,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雪妃哭着道:“陛下,臣妾只是想要保护好二皇子,臣妾身为母亲,难道保护自己的孩子有错吗?那也是陛下您的孩子啊!”
轩辕修给阳打了一个手势,阳出去一会,抱着一个婴儿进来。
雪妃瞧见那孩子便是自己的二皇子,不但没有死,反而活蹦乱跳,吸着手指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被说有多可爱。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孩子,“陛下……这……二皇子不是。”
轩辕修道:“雪妃,你不但不懂事,还坏了我的大事,朕赐你一瓶鹤顶红,给你留个全尸,在你死之前,让你看一眼二皇子,你可还有何心愿?”
雪妃的瞳孔放大,不敢置信道:“陛下要杀了臣妾?”
轩辕修根本不给雪妃多言的机会,打了一个手势。
肖荣便带着两名太监进来,端着一瓶鹤顶红走到雪妃面前,毕恭毕敬的颔首:“雪妃娘娘,您请用吧。”
雪妃摇着头哭道:“不,我不能死,我的二皇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陛下求您看在二皇子的面上,饶了臣妾吧。”
皇帝根本不屑和雪妃说话,眼神给肖荣下达了命令。
肖荣对两个太监命令,“将雪妃娘娘摁住。”
两个太监立马上前,将雪妃摁在地面。
肖荣拿起鹤顶红,打开瓶盖,一手捏着雪妃的下巴,态度恭敬道:“雪妃娘娘,您安息吧。”
雪妃拼命的摇头,不肯喝,奈何被强行灌下去,满嘴的苦涩,味道令她作呕。
她趴在地面,用力的咳,想要将胃里的药咳出来,却没有半点效果。
下一秒,她整个胸腔开始疼,疼得在地面打滚, 鼻子一热,有鲜血流出来,她张了张嘴,便吐了一口血。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死亡的感觉好疼。
她绝望的看向皇帝,对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伸出手,“陛下,臣妾爱你啊!”
说完这句话,她便七窍流血,意识涣散。
她脑海里呈现那一晚,她得到陛下的宠幸,是她唯一的一次,也是她最快活的一次。
记忆深处涌上来,心酸的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却赔上了所有。
雪妃含恨而终,到死,她爱的皇帝都没看她一眼。
肖荣走到皇帝面前一躬,“陛下,雪妃娘娘薨了。”
轩辕修面无表情的点头,“传令下去,雪妃因为二皇子被刺杀,气急攻心而亡。”
“是。”肖荣颔首,带着人将雪妃拖出去。
有宫女将雪妃死亡的地方查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她从未来过。
轩辕修又吩咐,“阳,你亲自去一趟晋王府。”
阳一躬,“陛下臣要对王妃说什么?”
“就说朕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朕自己。”轩辕修想,若是当年自己便有这样的觉悟,便不会失去零儿。
不过现在醒悟也不晚,毕竟零儿回来了,而不是和以前一样,想零儿的时候只能对着她的画像和遗物。
那些东西太冷了,冷的他骨头都疼。
他至今为止,还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一觉醒来发现零儿回来这些都是一场美梦,每一次都吓得冷汗直流。
晋王府,叶飘零回到王府便被两个丫头给拉住,前前后后的检查身体。
唐若秋吓得变了脸色,“全身都是血,花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让主子受伤?”
张漪年长一些, 比较沉稳,“若秋,我检查了主子的身体,没有受伤。”
叶飘零点头,“我身上都是别人的血,别担心,宫里的那些侍卫,还伤不了我。”
唐若秋这才松一口气,“快准备热水,给主子沐浴更衣。”
余下,王府便是一怔手忙脚乱。
阳来的时候,叶飘零刚刚换好衣服,坐在饭厅吃饭。
阳对着叶飘零一拜,“王妃,陛下口谕,说伤害您的人已经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叶飘零的手一顿,抬眸看了阳一眼。
“雪妃娘娘因为二皇子被刺杀,急火攻心,薨了。”阳毕恭毕敬的回答。
“知道了,你退下吧。”叶飘零吃不下饭了,心头堵着一口气,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一种心酸的感觉从心而起,她想,这不是自己的感觉,而是这个身体残留的意识在悲鸣。
“你也看见了?这不是我的意思,命运这个东西很奇怪,别人不杀她,她却非要找死,你说是不是?”
唐若秋和漪姐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她们的主子在和谁说话。
叶飘零继续自言自语,“所以呀,你不能怪我,是不是?”
唐若秋认为自家主子是太想念晋王了,所以神神叨叨的。
张漪却是认为自家主子闲着没事多愁善感起来。
总之,叶飘零在两个丫头心中的完美形象毁于一旦,还完全不自知。
轩辕修做事情雷厉风行,这不,五天之内,便将事情安顿好了,他对外宣布,突然失去两个皇子,身体病了,需要静养,半月内不上朝,不见任何人。
朝廷之事,交给唐宰相和卢国公处理。
恰好这二人不和,不会拧成一股绳,对大陨没有任何威胁。
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这天半夜,叶飘零带着两个丫头,驾着马车,在城外和皇帝会合。
皇帝穿着一袭青衣,长发飘逸,衣块飞舞,骑在马上俊美极了。
叶飘零从马车上跳下去,便听见轩辕修道:“零儿,你现在有你没有一种,我们半夜私奔的感觉?”
叶飘零翻了一个白眼,“你见过私奔带这么多人的?”
轩辕修笑微微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相对叶飘零带着两个丫头,身份尊贵的皇帝,却是谁也没带,孤身一身。
“阳呢?没跟着?”以阳的性格,不可能让皇帝独自出来。
“他带着人在后面接应,再说白子青不是说要你带我独自前往吗?我们刚好培养培养感情。”皇帝想得很美好。
叶飘零受不了的打断他的美梦,“皇帝,你要不上马车睡一会了,大半夜的做白日梦。”
皇帝扇着扇子笑道:“非也非也,姑娘要叫我公子。”
叶飘零又翻白眼,转身进了马车,不想和他废话。
轩辕修下马,也伤了马车,挨着她坐着,“零儿,我们有多少年没这样出来了?就只有你和我。”
叶飘零还真的想了一下,“是有些年头了,但是我记不清了。”
轩辕修脸瞬间就垮下来了,“我们以前的事情你都记不清了,我却清楚的记得,你以前陪我出来,都会吹笛子给我听。”
“要让你失望了,我只给我爱的男人吹笛子。”并且她还练了一首新曲子,等晋王回来,她吹给晋王听。
想到晋王到时候认真听着的样子,她便莞尔一笑。
轩辕修见她笑了,还笑的那样温柔,不禁莞尔一笑,随即,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为自己笑的,顿时,笑容僵在脸上。
“你就那么想他?”他太清楚零儿了,对心爱的人毫无保留,当年零儿想起自己也是这个表情。
“对呀,这一次待夫君平安归来,我便陪着夫君,游山玩水,做他喜欢的事情,我只希望我喜欢的人活得快乐。”
对,人身这么短,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让彼此过得不痛快。
“那我呢?”皇帝不甘心的问。
叶飘零瞅了皇帝一眼,“你!你做你的皇帝呗。”不然还想怎样?
皇帝不问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期待,问了简直是找虐。
不问至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期待她对自己还有爱,哪怕是一点点,他也很满足。
余下,两人再也没有交流。
叶飘零是完全不像和他交流,皇帝却是怕自己找虐。
张漪赶马车,唐若秋骑马,一行四个人,在黑夜中前行。
叶飘零想晋王,想了一会儿,就困了,靠在马车车厢上打瞌睡。
睡着睡着,就往皇帝身上靠过去了。
她本能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眼就睡。
皇帝看着睡在自己大腿上,他怕她摔下去,将她抱住了,然后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