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将委屈的泪水逼回去了,“罢了,你要是心里真的恨我,那就恨我吧,反正这一辈子你别想从我手心逃脱,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会追去。”
她就这么靠在晋王怀里,感受着他冰冷的体温,心里想着,若是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他们两人,就这样躺一辈子。
然而,向往总是美好的,这不,她只是刚刚有了这种想法,幸福便被打断,因为她听见了风声。
在这个全密封的底下水牢,不可能有风声,她从棺材里坐起来,便瞧见轩辕修一生清爽的从上面飞下来,身影一闪,便停留在她面前。
轩辕修仿佛是洗澡了,头发还有湿气,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活过来一般。
轩辕修完全没有打扰到别人的意识,坐在棺材边缘,笑微微的盯着叶飘零,“零儿,那个老不死的刚刚派人给你送吃的来了,全是给女人大补的,别告诉我,你需要这样补身体?”
叶飘零听得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补身体?”
身为皇帝的轩辕修,从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这种阵仗,一般女人被皇帝宠幸,让皇帝非常满意,就会得到这些赏赐。
他岂能不多心。
“燕窝,红花,乌鸡……这些都是给女人补身体的,你叫我怎么想?”
叶飘零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男人的直觉比女人还准。
白子青将花盈当成了自己,若是如此,送那些东西来,轩辕修的确没有误会。
轩辕修见叶飘沉默,眼神当时就冷下来了。
“你说话。”他冷酷的命令,绷着的脸瞬间变得严厉,王者之气霸气侧漏。
叶飘零懒得搭理轩辕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这话?还是你认为你有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皇帝一把抓住叶飘零的手腕,像个嫉妒的丈夫一般发狠道:“他有没有碰你?”
“有还是没有?”他强势的重复一句,眼中射出来叫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叶飘零甩开他的手,“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是你,是个人都能睡?”
这也不要脸的,居然理直气壮的来质问自己!
这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人了。
轩辕修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这还差不多,我刚刚用你用过的沐浴水洗澡了,好不好闻?”
叶飘零想到那个画面就浑身发毛,“轩辕修你是皇帝,你可以要点脸吗?”
“皇帝何时有脸?”轩辕修毫不在意,“零儿,我跟你说,方才他们送饭来,我正在屏风后面洗澡,差点被看见了,幸好我守身如玉,不被那些漂亮的姑娘迷惑。”
他邀功似的在叶飘零面前说。
叶飘零认为皇帝这是闲着没事情做,找骂。
她从棺材里翻出去,冷漠道:“你有没有办法救我夫君?”
轩辕修根本就不想说晋王的事情,继续说:“零儿,之前的事情我尚未说完,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是怎么脱身的?”
“不关心。”叶飘零坐在棺材边缘,冷着脸,盯着轩辕修,除了晋王,她什么都不谈。
轩辕修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说别的你不爱听,那我就告诉你,冰刃蛊是前朝皇室用自己的血液养成的母蛊,只需要将白子青抓来放血,晋王体内的冰刃嗅到味道,以为是母蛊召唤,便会自己出来。”
“就这么简单?”叶飘零之前一直在想用毒解毒,毕竟之前她用蛇毒将白子青的蛊虫全部毒死了。
还做好了若是不能以毒攻毒,她就和夫君一起死。
轩辕修看出了叶飘零的想法,“零儿,你太小看我这个皇叔了,他好不容易和你做了一世夫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了。”
叶飘零一想,认为轩辕修这句话说得最有水平。
“知道了,我这就去把白子青给抓来,治好夫君。”叶飘零转身就走。
知道能救晋王的办法,她一刻都不能等。
却被轩辕修一把抓住了,“你冷静一下。”
叶飘零甩开轩辕修的手,“要你管。”
“零儿,你要用什么办法将白子青给抓来?你打得过他?还是你认为,他会乖乖听你的,为晋王解蛊?”
轩辕修最怕的就是零儿这一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根本不会去思考事情的凶险。
她以前爱自己也是这般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当然,若是爱他的时候,自然是优点,但是爱别人,绝对是缺点。
然而,叶飘零却因为这句话而冷静下来了,“也是,我师父老奸巨猾,的确不好对付,你等着,我一定能想出办法。”
言必,她转身就走。
轩辕修看着她的背影,那么单薄,衣块随着她走动而飞舞,宛若谁是都会化为一阵清风消失一般。
轩辕修不由地看痴了,对着她的背影道:“零儿,这一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
叶飘零住下一顿,回眸对着轩辕修一笑,“你不配。”
轩辕修心脏一痛,被人刺了一刀,也没这么疼。
“你是要恨我一辈子吗?”他不甘心的问。
叶飘零头也不回道:“你想太多了,我已经不恨你了,只是单纯的厌恶而已。”
想要她恨,他还不够格。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伤人的吗?轩辕修心如刀割,但有苦却无处去诉。
他转头看着躺在棺材里面的晋王,眼睛有些发酸,“皇叔,我得到了皇位却失去了零儿,你说值得吗?”
“我知道,你心里认为肯定是不值得,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怎么想呢?你真的不想要大陨的皇位?”
“我不相信,别人也不会相信,所以,我们叔侄一直都在做选择,不断的做选择,对与错,只有当事人知道。”
轩辕修是皇帝,他知道错,但是绝不认错。
当然,就算认错,也不会有人为他的错误负责,能负责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所以他的痛苦只能他自己承受,或者有这样的机会,和一个懂他,睡着了的男人说说。
“我很怀恋以前在北疆的日子,非常怀恋。”
只可惜,这些话没人听见,就算听见也不会有人出来安慰皇帝。
皇帝是大陨最强的男人,他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当然,也只有皇帝知道,当零儿不爱他后,他便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叶飘零回到屋里,坐立难安,方才在水牢,她只顾着晋王的安危,居然忘了问轩辕修接下来的行动。
看轩辕修的样子,他好像并不着急,那安然自若的表情,仿佛准备在里面住一辈子。
叶飘零想得正入神,敲门声响了。
“谁?”她起身将问情剑取下来,握在手上,戒备的看着门口。
“是为师。”白子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干什么?”叶飘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
白子青来绝对没好事。
然而,白子青压根就没等叶飘零同意,便推门而入。
瞧见叶飘零戒备的盯着他,他不禁一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来干什么?”叶飘零冷着脸,盯着他,防止他扑上来。
白子青瞅了一眼卓上喝完的燕窝,眼神温柔了几分,“云之回来了,他想要见你,我来带你去见他。”
“我一点也不想见他。”叶飘零之前不知道这个房间下面就是关押晋王和轩辕修的水牢,自然是巴不得溜出去。
如今知道了,白子青突然要自己离开,必然是想要支开自己。
想来白子青还真是厉害,竟然敢将自己安排在水牢上面的房间,想必他也是料定了自己不会发现。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不是无意中发现,她就算是翻遍了整个山庄,也绝对不会搜查自己的房间。
白子青对叶飘零是很了解的,并且认为他是可以掌控她的。
这不,他不紧不慢道:“既然你不肯见他,我便留在这里,陪着你,反正我也很想你。”
这话叶飘零听得毛骨悚然,“我还是出去见云之。”
白子青苦笑,跟在叶飘零身后道:“你就那么讨厌师父。”
叶飘零受不了他一口一个师父,皮笑肉不笑道:“你对我做了哪些事情后,还要我叫你师父?伪君子。”
白子青被骂,不但不生气,还被骂得美滋滋的。
“零儿,你不叫我师父,叫我夫君也可以。”
叶飘零真的被恶心到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点脸吧。”
她瞄了一眼一旁的花盈和黄君尘,她都恶心的紧,这两人居然无动于衷的守在门口。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叶飘零被带到大厅,便瞧见白云之小小的身体趴在桌子上吃糕点。
瞧见叶飘零来了,他立马跳下桌子,扑在她怀里,高兴的手舞足蹈,“娘亲,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叶飘零道:“你有爹了,还找我干嘛?再说,之前你和黄君尘一起骗我,不是骗的很认真吗?我都差点相信了。”
白云之委屈道:“娘亲我没有骗你,当初我真不知道我爹没死,师哥也没告诉我,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爹呢!”
他双目清澈真诚,再加上孩童的天真,叫叶飘零生不起来气。
再说,她一个成年人,也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
她弯腰将白云之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小萝卜头,你不要叫我娘亲,叫我师姐就好。”
白云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你不要我了?你不是说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儿子吗?”
叶飘零哭笑不得,“我现在不能做你娘亲了。”
白子青在一旁宠溺的盯着这一大一小,“零儿,你方才要喊我夫君,我儿子喊你娘亲,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叶飘零立马将白云之放下,绷着脸道:“我可生不出来这么大的儿子,好了,人也见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