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我没听错吧？凤鸳居然想杀了夜冥姬？是我对凤鸳的了解不够吗？我都没有想过要杀了她啊！
“留着她日后必成隐患。”凤鸳语气冰凉，对夜冥姬没有一丝同情。
“不，我们不能杀她，”我直接拒绝了，不是我对她有感情，而是我知道我要是杀了她，花洛城估计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她已经被血洗了。”
“什么？”
我惊诧地看着凤鸳，他却不再言语。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没有权利杀掉或者眼睁睁看着夜冥姬死去，那是摄灵长老最放不下的徒弟，也是花洛城最想要挽回的女人吧。
我突然在这一刻只想自己静一静，我脑袋很乱，一想到花洛城很有可能跟夜幽千煞正在拼个你死我活，我的脑袋就要炸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瞽母不曾问过我现在我们在哪里，为什么刚刚还在的那么多人在一阵风后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日夜等待的孙儿。
她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问起我，想必瞽母多多少少心里也是有谱的。
我找了个借口就去厨房烧饭了，正好我也饿了，看着厨房角落里丰婆给的稻米，我控制不住地脑袋里浮现出花洛城的身影。
我熬了一锅粥，盛出一碗准备端给夜冥姬，不是我怜悯之心泛滥，而是我要有话问她。
我端着粥来到夜冥姬的卧房，像她这种身怀武功的人，她早已察觉了我。
“起来把粥喝了。”我冷冷道。
此时的夜冥姬银发已经完全披散开，如果她没有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她应该算是个美丽的女人。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夜冥姬撑着身子坐起来，直接看穿了我的小伎俩。
“把粥喝了，好有力气回答我。”我将粥碗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
面前的夜冥姬已经没有了刚才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休息了这么一小段时间，她的脸也暂时恢复了几丝血色。
“我回答你的，你就一定会相信？”夜冥姬犀利问我。
“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呵呵。”夜冥姬干笑，将粥用勺子送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就喝完了。
“你是怎么做到跟踪花洛城穿越的？”我直入主题。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那师哥是疼爱你哪一点了，”夜冥姬嘲笑我，“果然是愚蠢透顶。”
“你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夜冥姬慢悠悠地说，“带你穿越的从来都不是花洛城，一直都是你自己？”
我不信，我的身体又开始颤抖。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根本不会你们这些邪术。”
“正因为你现在还不会，所以花洛城才会把你当傻子一样糊弄。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哪一点值得花洛城拼命保护？还不是因为你有穿越的能力，能带着他修身？”夜冥姬说到此，突然向前探身，墨色的双唇贴近我的侧脸，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花洛城爱的从来都是我，他利用你，也不过是为了我罢了……”
话音落下，她迅速地收回身子，眼带讥讽地欣赏着我的表情。
我的心都是颤抖的，我一巴掌扇掉了夜冥姬手中握着的空碗，它在地上“噼里啪啦”瞬间碎成好几块，夜冥姬却仍然提着嘴角看着我。
她成功地激怒了我。
“怎么？你不信吗？”夜冥姬继续挑试我的底线，“要我带你来看看吗？”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傻了？这么半天就只会说这几个字吗？”夜冥姬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我的手。
“你做什么？！”我愤然怒视她。
而她还带着一脸诡异地笑容。
“你不是不信吗？我带你去看看。”
“去哪儿看？”
“去我的回忆里。”
我根本来不及拒绝夜冥姬，只觉得她拉住我的手骤然间有一种被极强的电流通过的感觉，仿佛将我们两个人紧紧连在了一起一样！
我的眼前一片晕花，眼前的一切破碎掉，变成零零碎碎的散落画面飞舞交错，耳边各种夜冥姬与不同人的说话声音，声速却加快了好几倍！
我无法听清他们对话的内容，才终于意识到这是夜冥姬在倒放她的记忆！
终于，画面停顿下来，我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
木席上安安静静打坐的衍阳方士……
一切都是祥和的……
直到一个人的身影闯进来，打破了这片宁静祥和……
夜冥姬的宝剑将木案上的所有物品掀翻在地，随后把宝剑架在了衍阳方士的肩膀之上。
“你把苍年啸齿剑给了花洛城？”
“夭儿，你果然能察觉到……”
和我的梦境一模一样，只是我的梦停在了夜冥姬刺穿衍阳方士胸膛的画面，而这里却没有。
“那把啸齿剑是阴阳家百年铸造而成的，你明知道那把剑是千煞大人最大的敌人，却还将它给了花洛城？！”夜冥姬凶神恶煞地嘶吼，随时都可以要刺穿衍阳方士的脖颈，“千煞大人当初没直接杀了你，真是他最大的失误！”
“他不会杀了我，你也一样。”衍阳方士淡定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
“杀了我，你就没有办法再追随花洛城身边那个女人，当然，你也就不能再替你的主人去任何时空收灵魂。”
“为什么？！”夜冥姬将锋利的剑刃贴在了衍阳方士脖子的肌肤上，只要轻轻一施力，就足以割断她的喉咙。
“孟谣是我塑造的魂囊，她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在花洛城当初魂飞魄散的时候我出于你师父的哭求，才将花洛城最后一片魂魄放在了孟谣身上，这也是花洛城事到如今还能活着的原因。当然，也是你能精准地在一千年以后的时空找到她的原因，”孟衍阳顿了一下，“可如若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况且孟谣身上的穿越术我也尚未全部解封。”
夜冥姬的剑从孟衍阳的肩上滑落下来。
“哦对了，花洛城他真的很爱你，夭儿……”孟衍阳补充道，“他穿越了两千年的时间利用魂囊回到我们眼前，就是为了找到逃婚后的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我的心在听到、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撤底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