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夜冥姬不同,”我看到夜幽千煞的眼底在转变成更深暗的颜色,我知道他的情绪在变幻着,我怕他霸王硬上弓,就压下自己的情绪,“主人,或许你可以考虑容我适应几日,我一定会让主人你满意的。”
夜幽千煞继续脱掉他的黑袍,露出了他墨紫色的背。
我定睛望去,夜幽千煞比花洛城的背脊肌肉更加饱满,和花洛城的背也有很大不同,他身材极为魁梧,臂膀雄壮宽厚,而相比之下花洛城的就属于美背柳腰型的。
我挪开目光,生怕被他发现。
“满意?怎么满意?”夜幽千煞抚摸着自己大臂上的肌肉,似乎在向我炫耀他身躯的魅力,“本王怎么会知道你不是在谋策着什么?”
面对着这一切,我反复在心底质问自己,真的选择从此跟随夜幽千煞了吗?就因为夜冥姬给我看了她的回忆吗?我怎么能肯定她给我看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呢?
但是,孟衍阳没有否定,就连花洛城自己也没有否定这一切。
我头疼欲裂,实际上花洛城已经被囚禁在了冥府,我也没有其余的选择了,不是吗?
“我,”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望着夜幽千煞,“我会比夜冥姬更加卖力,若未做到,我孟谣甘认受罚。”
“哈哈哈哈……”
夜幽千煞眼底的深色终于变淡了,他用黑色的指甲勾了勾我的长发,然后划到我袍子交襟的地方,我绷住身体,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他做出超越我底线的事情。
“好!”他爽快一声,勾住我交襟的手也挪开了。
我瞬间松了一口气。
“那你今夜就睡在本王的身边,”夜幽千煞赤露着臂膀,只剩一条墨色的保裤,他在他的石榻上坐下来,拍了拍身旁,“来。“
墙壁上的火盆幽幽一闪,扑朔迷离的火光。
夜幽千煞见我站着不动,狡邪一笑,我忽然双臂被无形的力量抬起,背后就如同有一只隐形的手一样,将我向着他的方向狠狠一推,他拉过我的手腕,我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墨色的嘴唇笑得阴森诡布。
“别怕,是我的魂笼。”
魂笼?魂笼不就是今日将我们笼罩起来的那片无形的笼体吗?怎么可以控制我呢?
夜幽千煞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困惑,他向我解释道:“我的魂笼为我所收复的魂卒所铸,可收可扩。魂笼越紧,所需魂卒越少,魂笼越阔,需要的魂卒越多。至于大小,既随我的掌控而变化,听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就是夜幽千煞最厉害就对了。
“那就睡觉吧。”
夜幽千煞话落,他直接交叉着双臂躺了下来,而石壁上的火盆也随即“嘭”地一声就全部熄灭了!我吓了一跳,完全沉浸在了黑暗当中。
我因为眼睛适应不了黑暗,就坐着迟迟没有动,沉默了片刻后,我听到夜幽千煞的鼻子发出了一声叹息,我就再次被无形的力量直接按到在石榻上!
别说动一下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冥府是没有白日与夜晚之说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我们过了多久,我身体的疲惫让我猜测现在已经是第二日快要天亮的时刻了。
我确实很困很累了,根本顾不得身边躺着的人,脑袋沾住石枕就要睡过去了。
直到,黑暗中,夜幽千煞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压我头发了。”
我顿时大脑清醒,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越远越好。
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我也逐渐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我下意识地伸手向旁边摸了摸,昏昏恹恹中我以为我会从背后圈住花洛城。
可冰冰凉凉的石面提醒着我,我这是在夜幽千煞的府上,是在他的石榻之上,至于花洛城,已是过去时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蜷缩起身子,搂住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这种天崩地裂的悲伤感又一次清晰地席卷而来,我以为一切都会在睡醒后有所改善,然而不但没有,反却愈发浓烈。
我已与曾经和花洛城相依为命的世界彻底背道而驰了……
他现在一定还在刑房吧?他在受刑吗?夜幽千煞有刁难他吗?他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想吃我烧得稻米饭……?
石门轰然打开,我嘤嘤的哭啼声也就此被打断。
“你在哭么?”夜幽千煞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听着他的铠甲声由远而近,我转过身坐起来,发丝都被泪水黏在了脸上。
“没有。”
“本王虽为冥届之王,桀骜天下,却也见不得女人哭泣。”夜幽千煞说着,抬起他紫色的手擦去了我的泪水。
我还在心底感叹夜幽千煞竟也有这一面的时候,他接下来的话就打破了他在我心里刚刚建立起的形象。
“毕竟跟随本王的女人不得柔弱心软。”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快到没有给我反应过来的时间,他狠狠地掐着我,将我从石榻上提了起来。
面对第二次他如此对我动粗,我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我收起泪水,目光变得凛然,仇视着夜幽千煞!
我跪在石榻上,他将我提到与他脸贴脸的距离,又腥又咸的气息笼罩着我。
“不、要、再、让、本、王、看到……你哭!”
说罢,他狠狠撒手,我瘫软在石榻上。
我紧紧闭上双眼,再睁眼,已是寒光四射。
“很好,这才对。”夜幽千煞捕捉到了我双眼的变化,他夸奖我。
他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将我转过身背对他,随后他双手覆在了我的长发之上,拢起了我的头发。
我任其摆布,如果……
如果这样能取得夜幽千煞的信任,那我是不是顺便可以救走花洛城,我或许对他恨之入骨,但爱却更深一些。
我可真是个矛盾体。
很快,夜幽千煞亲手为我盘上了发髻,他递来铜镜给我,铜镜中出现一张陌生的脸,是我没错,可已早没了之前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