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忘魂先生如此放纵的行为激怒了,表面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一个男人,怎么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别瞎碰我!”我生气地瞪着他,重新整理好了交襟,将大冥印记遮盖住。
我这说话的口气,不得不令我想起夜冥姬,我之前可从不会这样容易被激怒,不得不说我确实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些与夜幽千煞相关的影子,这真是托大冥印记的福啊,呵呵了!
“你是夜幽千煞的人?”
“我不是。”这个问题问的我顿时底气全无,我颤抖了一下睫毛,应付道。
“可这分明为大冥印记啊,”忘魂先生说,“谣谣,你为何……”
“这印记还没有愈合,如果您真的不希望我成为他的人,就尽快拯救凤鸳,我们才能一齐联手抵抗夜幽千煞。”我顿了顿,觉得有必要再补充一句,“这样的话,衍阳方士也才能得救。”
“衍阳?她怎么了?”
“她现在在冥府。”
话音落下,忘魂先生又再次盯了我半晌,我也同样回视着他,他虽是年轻,但岁月的痕迹也悄然留在他的眼尾处。
“请将衣裳褪下,与这位公子背靠而坐。”忘魂先生说完,就不再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身上所有的袍子都褪落于腰间,我散开了长发,将云云发丝用于了遮羞,就像电视剧中演得那样。
此时的凤鸳也已在忘魂先生的帮助下垂坐起来,与我背对而坐,但是由于他毫无知觉,所以摇摇晃晃难以坐稳。看他快要栽倒了,我顺势就抢先用后背顶上了他的背脊!
他火红的长发垂到了我的腰间,他的发柔軟、清香,如一团燃烧的烈焰紧紧包围着我。
我们彼此的背脊贴靠在一起,那一夜服下了夜冥姬的媚药后所发生的事情,那股火热、那无比真实的触感,又再一起清晰地席卷而来……
我闭了闭眼睛,抹掉眼前浮现出的画面。
“谣谣,你可已准备好?”忘魂先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好了。”我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忘魂先生就盘腿坐在我和凤鸳的一旁,他双手放在双膝上,蠕动着自己的双唇似乎在使出自己的内力。缓缓的,他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搭在了凤鸳的肩上,被他覆住的肌肤立刻变得滚烫,就像孟衍阳第一次为我解封能力时候的那种滚热。
忘魂先生用自己的身体在我和凤鸳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凤鸳的魂一定是正在通过他身体的奇异能力,从而转运过渡到我的身体中。
在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放声大笑,我的这副皮囊,生来就是要被如此利用的吧。
我预料我将会很痛,痛到昏厥过去,然而并没有。除了越来越烫的身体,冲击着原本被大冥印记所导致的冰冷。我本以为我适应了这样的极寒,可是当凤鸳身体中的内热传到我身上的时候,这样鲜明的对比才让我发觉到原来我的身体几乎忘却了什么是温暖。
“谣谣,你感觉如何?”忘魂先生问道。
“没什么难受的感觉。”我撒谎。
他从我和凤鸳的肩上放下了双手,松了一口气。
“好了,眼下这位公子的魂气便已寄生于你的体内,他会吸食你的阳气从而恢复自身,”忘魂先生有些忧伤地看着我,“谣谣,你的身体会日渐自觉疲惫。”
“会持续多久?”我问。
“那便要看他何时肯苏醒了。”
我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凤鸳的身上,他依然垂着头,一丝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大概会多久?我怕我撑不到他醒来。”
我现在能在身体中感受到的,就是寒气与热气的交替,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近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掏空了。
“若谣谣与城儿公子不嫌弃,不妨今晚留宿于我这寒舍,明日再看情况也不迟,”忘魂先生建议道,“倘若他明日仍旧尚未苏醒,三位可待他何时醒来再一同离去。”
我犹豫了一下,不是不能答应,我当然希望留下来,这样至少我不会觉得凤鸳没救了,但是花洛城现在在哪里呢?
“我会和花洛城商量的。”我点点头。
于是,我亲自为凤鸳重新穿好了袍子,将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
我望着他发呆,凤鸳的气质是不近人情的,五官也是冷俊的,可谁能真的了解到这个看似落落穆穆的男人,却有着一颗炽热的心。从他胸膛中随着每一次心跳迸发出来的热血,温暖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在乎的人,他所想要保护的人……
“您家安全吗?”我问忘魂先生。
“身携邪气的人,是无法靠近我的房屋的,即便是夜幽千煞,也是如此,谣谣大可放心。”
“那我可以再接一个人过来吗?”
忘魂先生的脸色阴了下来,没有言语。
“是凤鸳的祖母,一个很厉害的老婆婆。”我赶紧说道,“我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衍阳方士在唐朝的宅子中,她一个老人眼睛也看不见,夜幽千煞总是用她来威胁凤鸳,我把她接过来可以照顾凤鸳的。”
“这位凤鸳公子的祖母是……”
“瞽母。”
我看到忘魂先生在听完我的话以后,明显吃惊了几秒钟。
“先生认识瞽母吗?”我不禁疑惑地问。
“或许有所耳闻,还需亲眼一见才可确认。”
就在我刚要开口回话忘魂先生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而近,我们向门外望去,只见晓角蹦蹦跳跳地将花洛城往屋里拽着走。
“城儿哥哥,你快点嘛!快点呀!”他无邪地脸上堆着可爱的笑容。
花洛城一脸的不情愿,但似乎对晓角的顽皮也无计可施。两个人东拉西扯地就回到了我们的房间中,晓角更是笑得开心。
“父亲,救好这位哥哥了吗?我可刚刚哄好城儿哥哥!”
“晓角,”忘魂先生严肃道,“去一边玩。”
花洛城抬眸看向我,与我的视线在空中对视,我看得出他不悦中还夹杂着更多的是难过。
“他的魂现在在你的身上?”花洛城憋了半天,终于问了我一句。
“是啊,你带我来,不也是为了救凤鸳吗?”我故意笑得温柔。
“啊!”晓角听了我的一番话,气哼哼地甩掉了花洛城的手臂,“原来城儿哥哥你们刚才是在演戏呀?真讨厌,害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