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这阎北溟不会是跟我这儿碰瓷呢吧?这下我该怎么办,万一等下被什么人撞见了,恐怕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下意识的,我弯曲膝盖蹲在了阎北溟身边,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胳膊。
“喂!”我见他无动于衷,就喊他。
阎北溟是脸朝地面栽倒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此时是否还睁着眼睛,可我又不敢把他转过来,这神仙是不是也有死亡这样一说呢?
我看向周围,除了一些冷冷清清的坐席摆设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我叹了口气,再次低头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阎北溟。
或许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观察他的背,我发现他的虎背和花洛城的美背截然不同。
花洛城的肌肤是雪白剔透的,闪烁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恨不得让人看了就想扑过去舔上几口,而且他身躯上的肌肉是优美的,更多时候是若隐若现的,但当与他依偎在一起的时候,又可以非常明显得能感觉到。
可这阎北溟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硬朗分明,就如同他狂妄的性格一样,全然展露在外,勾勒着他雄美的身躯,让人看了不禁就会选择敬而远之。
可都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在研究他的背!我赶紧甩甩脑袋,继续面对现实。
此时此刻,他背上的绸布已经被新溢出来的鲜血浸湿了,我硬着头皮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只见他小麦色的脸,已变得有些煞白,唇色也转变成了绛紫色。
我努力不去看他的脸,不然我担心自己因为对他的厌恶而错过挽救他的机会,省得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也不知道他下身穿得这是什么鬼东西,说裤子又不像裤子,说袍子又绝对不是袍子,还故意穿得那么低,漏出他两条深刻明朗的人鱼线,换做是花洛城的话我可能会对这两道迷人的线条垂涎至死,但是阎北溟的……
就算了吧。
我嫌弃地将他身上所有的绸布都拆了下来,皮肉血腥味道冲击着我的鼻腔,我惶恐地发现他的背早已千疮百孔,一片溃烂!
一时间我吓得不知所措,如果这满满的溃烂在我身上,恐怕我直接就感染而死了!
鲜血沾染在地面上,变得满眼触目惊心。
我虽然在之前从没有来过阎北溟的住所,但是基本上和玄殿也都差不多,我赶紧摸索着在楼下盥洗室中找到了一口金光闪闪的铜盆,打满了水,随手抄了一块麻布就回到了阎北溟身边。
我沾湿了麻布,小心谨慎地为他清理伤口,擦去多余的血液。
奇怪的是,阎北溟的伤口皮肉外翻,但我们正常人的皮肉应该是鲜红的嫩肉,而他的却是一团团的乌色的,就像中毒的那种腐肉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
我勉强帮他重新缠好了伤口,正要端着铜盆离开,却不料脚下一个没注意,被他伸平的双脚绊到了,铜盆脱离我的双手中飞了出去,血水在空中涌洒而开!
眼看我就要摔在地上了,谁知我的身体竟然在险些着地的瞬间停住了!
我不仅没有摔倒,还悬空在了半空,我奇怪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阎北溟,却发现他正眯着眼睛望向我,脸上还挂着水滴,他一脸又气又恨的表情。
随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魔力,他一伸手,我就直接栽倒了他的腹部!
可恶心的是,我的脸摔到了他的人!鱼!线!上!
没错!就是他那小腹的人鱼线!
这个尴尬的位置!
我、特、么……!
“唔……”阎北溟似乎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孟谣你……”
“阎北溟!”
我抬起脸怒吼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声,刚要躲避就被他扯到了他面前!
“你宁可摔在地上也不想摔在我身上?!”阎北溟怒问我。
好歹我刚刚也帮他清理了伤口吧,他醒来就对我这个态度?!
“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我回问他,“要不是我帮你重新包扎了伤口,你能醒来吗?!”
阎北溟喘着粗气,盯着我愤怒即将冒火的双眼,良久后,他一把松开了我!
“滚!”他骂我。
我暗自庆幸听到这句话,我巴不得他让我滚,让我离开他!
“行!”
我爬起来就要走,这人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早知道他醒来会这样对我,我根本不会管他了!再说我管他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根本也不是为了他!
我走了两步,还没走出屋子,我的脚就无论怎么使力却也都动不了了,阎北溟这个混蛋……
“你到底让不让我走?!”我回头怒视他。
“你打算去哪?!”
“去找九玄殿下!”
“你找他?”阎北溟盘腿坐在地上,听了我的话他忍不住浮现出嘲笑我的表情,“你觉得他那么善良,怎么不见他去地狱救你?!”
面对这个问题,我顿时张口结舌。
“九玄殿下那么忙,既要要帮你们父王审阅册子,又要帮忙打理朝政,他怎么会知道我下来了?!”我怼阎北溟,“哪像你一样,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就干这些没正形的事儿!”
“哈哈哈哈……”阎北溟大笑几声,“孟谣,总有一天,你会收回你的话!”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我不想再跟他这样争执下去,可是脚下还是被他死死困住。
“你方才,是不是看到我的伤了?”阎北溟忽然换了一种口气问我。
“是。”我不情愿地答道。
“看清了吗?和你们凡胎不一样。”
“那又怎样?”
“我需要你帮我愈合。”
“关我什么事?”
“倘若你不想重回阳间,你可以不过来。”
我心头一颤,阎北溟说我帮他就可以重回阳间?可能么?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好心?把我永远留在酆都,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不是他正希望的吗?
“你为什么这样说?”
“我说过你不要多嘴!”阎北溟再次严厉道,“我现在这一身伤,如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会烂掉。”
“你不是神吗?”我怀疑地问。
“神?”阎北溟自嘲地一笑,“神也是人,只不过神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