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鼻涕眼泪一起流,我颓废地背对着盥洗室的大门,一个劲地用水搓着自己的身上,想把所有的污垢都冲刷下去。
我能清晰地看到身上还未消失的片片血印与唇痕,这些肮脏的印子让我觉得自己又下贱又恶心!
可就算身上冲干净了又能怎样,留给我心底的伤害要怎么清理,我还有什么资格再见花洛城……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哭涕着,盥洗室的水流声音很大,顺着石壁像高山流水一样往下流淌,所以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开门的声音。
直到,我被人忽然从背后拦腰揽在胸膛前。
我知道他是谁,这宽阔有力的胸膛与臂弯,除了阎北溟还能有谁?!
这一刻,我哭得更加凄惨了,我扭动着身子,沐浴水将我们彼此全部都打湿了,我一丝的隐私与尊严真的都不再存在了!
我越是挣扎,阎北溟越是在背后抱得我越紧!
“你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用手捶打着阎北溟勒在我腰间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孟谣……”阎北溟的声线里竟也透出了凄凉,他将头贴在了我光滑的背上,“对不起…我也被池姬点了穴位……”
我要怎么相信阎北溟的话?!终于我放弃了挣扎,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哭声与流水声,贯穿了整间盥洗室……
后来,阎北溟离开了盥洗室,当我终于沐浴完后,我在楼梯处听到了楼下阎北溟与一个女人的对话。
而这个女人,正是池姬!
差一点儿我就冲下去要揍池姬了,可我竟被他们话中的内容吸引了!
“你居然敢用如此肮脏的手段?!”我听到阎北溟怒斥池姬!
“那又怎样?”池姬高扬的嗓音丝毫没有畏缩,“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突然出现,北溟殿下你怎么会休了我?!我要让她遭到天谴!”
“你想也不要想了!”阎北溟绝情道,“孟谣她已成仙躯,所以我们任谁都不会遭到天谴了!”
“什么?!”池姬大惊。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池姬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圈套给我和阎北溟,池姬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已吞下了阴阳玄丹,所以她仍旧以为我是凡胎。
神明与凡人是永远不可以相配的,如若破例在一起,那双方必会彼此都要遭到天谴!
所以,池姬这个女人她疯了!
她要我死我能理解,那她居然连阎北溟也不放过,这是由爱生恨,衍变成了扭曲的感情吗?!
“我给她吃了阴阳玄珠,”阎北溟冷冷地说道,“池姬,你真是狠毒又大胆,连我的穴位你也敢点?!”
“北溟殿下你薄情再先,枉我池姬情深,我还有什么不敢?!”池姬尖锐的声音开始透出哭声,“我怎么能料到殿下你会与胞弟抢女人?!”
“你明知掉我若不救她,她会随玄弟被炼成丹来挽救酆都!”
“那又怎样啊?!你哪怕酆都被摧毁,也要救她吗?”
阎北溟沉默了半晌。
“是。”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阎!北!溟!”
池姬绝望道,随后我听到清脆地掴掌声音,再然后,池姬就哭泣着跑开了。
一切恢复平静,我抑制着狂跳的心,退回了盥洗室。
背靠在房门上,我仰头不知所措。
阎北溟他真的没有骗我,所以当时我被点穴后阎北溟他死活要离开,甚至还呵斥我,都因为那时候最起码他还是清醒的。但是到后来莫名其妙阎北溟顺从了我,就是由于池姬也扎了他的穴。
更重要的是,骗我的人,果真是阎九玄,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被他温润如玉的外表所欺骗了……
那在酆眼发生的事,都是他自导自演的戏,他果真利用阎北溟的鲁莽,故意被阎北溟揍倒,又故意趁机帮我破了冰……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的目标是与我一同被练成丹,那他又为什么把余音从阳间带了回来?!
“你洗好了没有?”阎北溟敲门,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转身打开门,看到的是脸上被掴出一个明显红掌印的阎北溟。
就算一切误解都解开了,我也还是不愿意看到他,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他的身边上了楼。
他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似乎并不知道刚刚我偷听了他与池姬的对话。
“我想问你个问题。”我面无表情地对阎北溟说。
“说。”
“既然我已吃了玄丹,拥有了仙躯,那必然我与凡人不再相同,是吗?”
“你的容颜不会再老去,你的仙躯会永远停留在你服下玄丹的那一刻,”阎北溟告诉我,“另外,你会拥有曾经拥有不了的能力!”
“比如?”
“时间久了,你自然会知道!你现在问我,我怎么会了解你?!”阎北溟又换上了他那不近人情的一面。
“阎北溟,”我严肃道,“你我被池姬点穴所发生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忘记。”
“怎么?”阎北溟眼神狠厉,“不是不信我的话吗?现在说我是被池姬点穴了?我阎北溟在你眼里不始终都是行为无耻卑劣之人吗?我窥视你沐浴,趁你熟睡……”
“够了!”我尖声打断阎北溟,“我信不信又能怎样?该发生的不是都发生了吗?!你在我心里的这种形象无论发生什么也都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卑鄙的!”
“我现在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那你走吧!”
“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给老子回去凡间!”
“什么?”我震惊。
“你是狗脑子吗孟谣?!我父王交给你了什么任务你忘记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阎魔王他让我带苍年啸齿剑到酆都,或许那把剑它可以像曾经一样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但是此刻,我怎么放过回到凡间再见花洛城的机会?!
虽然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毕竟神仙不与凡人配,我不能够害死花洛城。
“另外,还有一事。”见我没说话,阎北溟又补充道。
“什么事?”
“我接到口信,夜幽千煞那个疯子已经在进攻咸阳的路上了,我要你去阻止他。”
“你父王是阎王爷,让他直接毙了夜幽千煞不就行了?!”
“我们是神,不以卑鄙手段做卑鄙之事!”
阎北溟朝我瞪起眼睛,好像我刚刚的话亵渎了神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