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名手下的神情慌张,可奇怪的是,相反,女帝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狂喜。
对于城隍冰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上次在酆眼的时候女帝突然驾到,说了一句城隍冰棺有了动静。而在阎北溟当时让我吞下玄丹那次,他提及过酆眼下镇压着地狱的守护神,却在百年前逃离了酆眼。
所以,如此联想起来的话,会不会冰棺里的守护神发生了什么事情?
“调遣两队阴兵,随本尊前去!”女帝立即下令,再而对我三个人呵责道,“你们三人的事,待本尊处理完酆眼再来处理你们!”
“女、女帝,另有一事……”那名手下并没有起身听随女帝的命令。
“又怎么了?!”女帝见他迟迟不起身,就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兵营里部分阴兵出了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
“大部分阴兵似乎丢了魂魄,面部以及行为僵持不动……”
听到这里,我和阎北溟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这个手下说的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和香儿一样吗?
“女帝,”女帝似乎一时间被怔住了,阎北溟见状,就开口说道,“兵营类似的事北溟也在溟殿遇到,但眼下酆眼情急,不如我先陪同女帝你前去查看一番,不必动用阴兵了。”
女帝皱着两道又细又长的柳眉,犹豫的目光在阎北溟与手下之间来回晃动,随后终于命令地上的手下照顾好池姬夫人。
我正要问那我怎么办的时候,阎北溟却凶横地不允许我去,要我回溟殿,可惜女帝并没有认同他。
“带着她一起去,”女帝尖刻地说,挑起眼睛斜瞅了我一眼,“倘若酆眼不保,恰好可以把她直接丢下去!”
虽然我心里明白女帝不过是吓唬吓唬我罢了,毕竟就以我现在这种最低端的仙躯,对于酆眼来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于是,女帝再次唤来玄子神兽,神兽便分裂成三只单独的巨犬,驮着我们三个人向酆都城地府的酆眼奔去。
路上,我伸手时不时就要摸一下胸口前的玉佩还在不在,就算我再不喜欢它,可它也是从我身体中掉出来的啊……
我们三个刚刚跑出了酆都地府壮观的大门外,我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以前出酆都,绝没有这样的冷气。
越是接近酆眼的位置,寒气越冰凉,当我们到达酆眼之上以后,却震惊地发现原本是一片沙尘的荒芜之地,此时此刻却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寒冰世界!
目光所及,处处都是白皑皑的冰雪,我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以至于完全忽略到了身下的巨犬是何时停了下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难过,这种莫名的难过让我的心角极为酸痛,我的头也很痛,衣襟里的玉佩似乎也散发出了阵阵的凉气……
到底怎么了,随着视线越来越被泪水模糊掉,阎北溟蛮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顿时找回了理智!
“愣着干吗呢?!”
我呆呆望着他,见他伸手给我,我破天荒地搭上了他的手,然后翻腿下了巨犬。
大概是对于接受了阎北溟搀扶我的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新奇起来。
“别多想。”我随口就说了一句。
阎北溟瞪了我一眼,估计在女帝面前他也不好骂我,毕竟女帝还等着为池姬制裁我们呢。
酆眼曾经沙尘下的地锁大门已经被打开,临跳下去之前,我看到那把硕大无比、雕刻精致的锁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下来以后,谁知这地下的世界,也全部都被冰雪所覆盖了,女帝站在原地环视周围,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满意起来。
“他回来了,”女帝喃喃道,“他真的回来了!”
“城隍神君?”阎北溟眉宇紧蹙。
“不然还能是谁?”女帝仰首反问,她一头蓝色的头发在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中闪着特别好看的光,“见过他真身的,在我们酆都目前也只有本尊以及玄子神兽四人,他在你父王上任前就已经逃离了这里,你们自然是没有机会见过他。”
“这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为何他当初要背叛酆都?是不满于他当时城隍神君的职位?”
女帝被阎北溟的问题问得没有说话,我看得出她只是并不想回答阎北溟,百年以前的事情或许只有女帝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她不说,便是酆都永远的秘密。
转眼。
在女帝的带领下,我们行走在茫茫的冰雪中,寒气包裹着我们,我忍不住搓了搓双臂,本想用凤鸳留给我的焰气温暖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在女帝面前还是别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当我们终于来到了隍池冰棺所在的位置时,女帝的双眼骤然一亮!
“真的是他!快看!”
她这般兴奋的样子一时间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人设崩了,但我还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仰头看了上去。
只见在我们的头顶很高的距离之上,突兀凌空地悬浮着一口寒冰棺材,犹如一汪睡着了的水波。
它的周围焕发着一片银色耀眼的华芒,而冰棺的本身也向四周聚射着一道道的光束,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不可侵犯的华丽。
以我们仰视的角度,却见冰棺自身冰耀素裹,在周身相映成辉的笼罩下,使人忘记了彻骨的奇寒,仿佛沉浸在了无止境的梦幻中,只有心中那颗赤热的心还在为之跳动。
咔嚓——
冰馆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冰界当中……
“靠边!”女帝大声喊道。
随着更紧迫猛烈的碎冰声音,阎北溟一把将我拉进怀中,带我远离冰棺正下方,向身后方退过去!
一声巨响,阎北溟紧紧搂住怀里的我!
天摇地晃,刺眼的光充满了四下每一处角落,将这里直接变幻成了一片莹白,漫天冰晶雪花开始狂舞,带着凛冽的寒风平地而起!
我的心口却突然在此时骤然一疼,胸襟中的玉佩竟也透出一阵刺骨的严凉!
视线模糊,头疼欲裂,我……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