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着怪怪的。
“就是没有你,我哪里都不想去啊,”花洛城解开行囊,开始一件一件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出来,“丫头,等下我们把这里打理干净,长久空置着,脏兮兮的。”
这次他带过来的东西明显多了一样,就是衍阳方士送给他的苍年啸齿剑。无法想象,如果花洛城手执这把巧夺天工的宝剑,身后银发狂荡,降魔除妖的画面会有多唯美。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花洛城一起按照他说的,将整座小宅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我的老腰都要断了,花洛城却乐此不疲。
不知道他从哪里将衍阳方士曾经藏起来的细软家当全部都翻出来了,这够我们吃好一阵子的了。
一切都归整完毕后,我们离开了孟宅,出了大门才发现,前后左右的房舍都是低矮简陋的,唯有这衍阳方士的家门比较起来还是相当高大上的。
我们走了好久才上了街,吃完饭后再走上返回孟宅的小路,夜幕就已经将近了。
远远看去,这孟宅所在的一片平民区,就令我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它周边的房子,明明都点着灯火,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初冬的夜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花洛城斜眼瞟了我一眼,搂住了我的肩膀。
孟宅前是有一口井的,这黑灯瞎火的,我们隐隐约约发现竟有一个身影在井前打水。
“哐”一声水桶眼看就要掉落在地,随着“哎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我和花洛城的耳朵里。
花洛城大概是妇女协会会长吧,他一个箭步就上前去,以他越来越敏捷的身手,在水桶落地前,他就稳稳接住了,重新递给了虚惊一场的打水姑娘
“小心点儿。”花洛城用好听的语调提醒她。
这姑娘怕是没见过花洛城这么帅气的男人吧,一时间她抬着头怔怔地盯住他不动了。
“啊,”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时,又连忙掩饰尴尬,“多谢,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嗨,”花洛城摆摆他的大袖子,“都是些凡庸之人,就免于说一些客套的话啦。姑娘你住在这儿附近么?”
“嗯,”这个穿着粉红色唐装的姑娘将水桶放在地上,点了点头,“我就住在这里。”
她伸手一指,就指向了挨着孟宅的一所简陋的房子。
“原来是邻居呢,”花洛城笑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郝,名惟,叫我小惟就好。”
小惟?这不是《画皮》里那狐狸精的名字吗!看着花洛城一脸谄媚地跟她搭着讪,难不成她也是个狐狸精?
“我叫花洛城,”花洛城主动介绍自己,然后再次搂住了我的肩膀,“这是我家小娘子,孟谣。”
“二位是今日才搬来的吗?”
“是呀,”花洛城松开了我,“要暂居这里一段时间,小惟姑娘你和自己的家人一起住在这里么?”
没想到被花洛城这样一问,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说话也微微有些颤抖。
“我本出生于长安,嫁给了府卫士兵的头目赵雨,便跟随他一起来到了范阳。可我的夫婿赵雨多年前已去戍守边疆数年,竟一去不复返,我……”
“小惟!”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小惟的自述,“小惟,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望向小跑而来的这个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素衣,手里握着一个小布囊。
小惟却没有回答他,胆怯地看了我们一眼,与花洛城点了个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屋中。
这一举动还挺奇怪的,小惟的老公八成是死在边疆了,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个孩子,一个女人别说在这种社会了,就是在现代拉扯一个孩子长大也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是谁?小惟怎么看起来还有些惧怕他呢。
“二位是?”男人开口问我们,倒是看起来没有任何敌意。
“我们是郝姑娘的邻居,刚刚看这夜黑风高的,郝姑娘一人在井边打水,我和我家娘子就前来相助了一把。”
“哦,这样啊,那谢谢二位了,”这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和花洛城一番,估计是对我们身上的奇装异服产生了好奇之心,“在下李自谅,既然是小惟的亲邻,还请二位平日对小惟多关怀一些。”
“你是小惟什么人啊?”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
“我是小惟的雇主,小惟近年来始终在为我家做一些缝缝补补的细活,如果二位也有相关的需求,也可以找小惟来做。”
原来如此,花洛城点了点头,便拉着我和李自谅道了别。临进孟宅前,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李自谅还真是进了小惟的房子,不好说这孤男寡女的会发生点儿什么。
花洛城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在想什么。
“别想了,他们不可能的。”花洛城冷不丁地说道。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花洛城脱下了他的裘毛大衣,“这孟衍阳的宅子选在这里,就不是什么好风水的地方。”
“你很喜欢小惟吗?”
“你想听实话么?”花洛城在木凳上坐下来。
“鬼才喜欢听假话。”
“我压根就没看清小惟长什么样子!”
“还可以吧,应该符合你的胃口。”
“我的胃口?”花洛城用手托腮,不解道,“我的胃口是什么样儿?”
“夜冥姬呗。”我不情愿道。
花洛城眨了两下眼睛,竟然没反对,沉默就相当于默认了呗。
“我困了,睡觉去了。”我不悦道,起身向屋外走去,花洛城并没有拦下我,任由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唐朝已经有了蜡烛,我洗漱过后,就吹了蜡,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了。
迷迷瞪瞪,刚要睡着了,窗外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直接把我震醒了!我吓得从被窝中笔直地坐起来,胡乱地摸着黑就穿上了裙袍!
这尖叫是个男人的声音,传自院外,可在这宁静的夜空下听得那样清晰!
“救命啊!杀、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