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火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登上了火车。最后一眼看了看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的城市,以沉默的形式与他做最后的告别,随后便踏上了回家乡的火车。
窗外的风景如此美好,碧蓝的天空,洁白无瑕的云彩,穿过大片大片的乡间田野,直让人身心舒畅。自己有多久没坐火车了,又有多久没见过这番景色了呢?看向窗外,我陷入了沉思。回想起儿时在乡下的一切,不免有些惆怅。
“火车即将到站,请乘客们做好准备。”突兀的报站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见事已至此,索性便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不过还真是快啊,早上九点上的火车,不是说要做六个小时吗,随即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2:50了,时间过的怎么这么快,我在心里暗暗想到,也许只不过是我的思乡情太重了吧。
伴随着汽笛声,火车进站了。
从火车站走出来之后,便轻车熟路地走到305公交车站,家乡还真是一点没变,这么多年了,自己依然能够摸得清楚这些道路。只见火车站旁边的牌子上面写着“南翟镇”,这是自己家乡的名字,还真是一点没变。
在轰轰烈烈的乡镇开发运动中,不少乡镇都被改了名字,或是合并或是直接拆迁,把人口送向大城市。但也有一些地方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不便于开发,比如说南翟镇。由于地处河谷,极其难以开发,风景也不算优美,也没有旅游价值,所以一直耽搁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拿出一套具体的方案。不过某些方面讲却是好事,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自己原来生活的地方,这让自己找到了归属。
远远的一辆公交车驶来,这是305号公交车,也是这个车站唯一的一辆公交车。由于假期经常回到家乡来玩,自己与司机早就混熟了,自己总是叫他刘叔,但其实说是这么说,刘叔今年也才22岁,公交管理学校毕业的。原本是可以上大学的,只不过高考的时候刚好赶上流行病毒被感染了,欠了两科没考,再加上家庭也不怎么富裕,就留下来做了公交负责人。
“刘叔,好久不见。”刚上车我就跟他亲切的打招呼,毕竟除了刘叔,没有几个人跟我玩的这么好。他倒是开玩笑的把一根烟递过来,自己当然是笑着推开了。一路上刘叔跟他讲了这段时间,小镇又发生什么了,这些全都是从坐公交的乘客那里听到的,再加上自己的一点生活见闻,理应当说这些事情不太应该说的,不过他们两个谁跟谁,自然也就没什么关系。
“对了,你啊,去你的老宅子看过了吗?”刘叔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你是指……”我迟疑了一下。“就是你们家以前留下来的那栋老宅子,被你的亲戚自作主张的卖给一个富人了。”“这样啊……”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惘然,那是自己的爷爷曾经的房子,小时候就爷爷对他最好,只可惜老头子在几年前去世了,关于遗产的问题自然是被亲戚们吵来吵去,自己曾经想争取保下那座房子,但是最后失败了。“好像是你三叔拿了那栋房子吧?”“嗯。”“他家儿子好像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这座房子卖掉的话好像能够还掉很大一部分债务。”我攥紧拳头,可随即又松开了。“唉,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嘿,你小子还真能放的开啊,好了,不说这个了,镇上新开了一家酒吧,有时间我带你去玩玩……”
车很快到站了,刘叔笑着跟我告别,去赶下一班了。我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里的一切我都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不熟悉,这座小镇真的没有改变样貌吗?对比十年前的自己和小镇,一样,又不一样了。既熟悉又陌生,既开心又伤怀。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家商店门前,这不是自己最常去的那家店吗,想不到还能在这见到。抱着就是怀旧也要进去看一看的念头,我走进了这家店。店主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哥,原店主貌似最近回家去了。这一切都还保留着十年前建筑的风格,自己心满意足了。
来都来了,自然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买。想着买个装饰品什么的算了,看见柜台上有一个银十字架挂坠,还有一个比较少见的四叶草挂坠,当即也没想就买了他们两个,老板貌似也是在旧货市场上淘到的,居然只卖500块钱,还真是有些糟蹋了这么好的宝物。
走出商店,迎面吹来一阵暖风,已经是四月了啊,风吹在人身上,感觉说不出来的温暖。阳光照在身上,完全没有夏日的炎热,也没有其他季节的惨白无力,四月的太阳果然是最温暖的。一看时间已经下午5:00了,看来要赶快一点了,自己还要赶去张直家呢,再不赶快的话,怕是到天黑了都到不了了。
走在路上,总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我假装向前走,突然听到左边有一点细微的声音,我当即立断向左边扑去,把一只黑猫从灌木丛里面拎了出来。不望着他,我也只能无奈的说一句,我就知道。这只猫是张直家的,虽然说什么,但其实比狗还灵,总是能够顺着气味就找到自己,每当张直等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都会叫这只猫过来催我。“唉,我肯定会到的啊,你们两个急个什么。”我也不管黑猫能否听懂,对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它就往我怀里一趴,非要我抱着它走回家,我直接把它往自己背包里一塞,让他露出个头喘气,便开始了一路飞奔。印象里自己要是上学迟到了就会像这样飞速的奔跑,回个家还能走出以前上学的感觉,还真叫人不知道怎么说。
来到了一片树林前,是白桦木,洁白无瑕的,真是好看。
而站在树林前的那个人已经等着他多时了。
“好久不见,张直。”
“好久不见,东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