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成空梦一场,醒时佳人伴身旁。
世间诱惑何其多,挚爱只予君一人。
相见相知同相守,此生无悔一世情。”
雷音寺,依旧是阳春三月,依旧是桃花纷飞;依然檀香渺渺,依然香客不断。
“无智,去把那个在佛前跪了两日两夜的青年传过来,我有话说——”已是耄耋之年的老方丈,手捻着一缕银白长须,目露悲悯。
无智点头,匆匆往大雄宝殿而去。走得近前,只见一花衫男子脸色晦暗地跪在大殿中央的垫子上,眸底流淌着难以言喻的别样情愫。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熏烟渺渺中,句句凝心,字字泣血,道尽了他的执着。
“施主,请随我来——”无智唤了好几遍,花衫男子才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他转头,起身,因气血不顺,差点就摔倒在佛前,还好无智出手迅捷,免了他血光之灾;休息片刻,他才跟着无智走了出去。
玉簪掉落,花衫尽褪,三千青丝尽数在额前脑后飞舞,落地无声;一滴晶莹的泪珠溢出男子的眼眶,似染红了他苍白的双唇。
“今日起,世间再也没有慕容勋,只有无爱,放下前尘,只诚心向佛吧——”众僧弥颂中,老方丈缓缓出声,只眸底泛着不忍。
无爱点头,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芙儿,这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拥有你的气息,而我亦在这里,用余下的生命,为你祈福……
桃花树下,落花满头,男子身穿百衲衣,手执扫帚,嘴角,渐渐绽放如花笑靥。
“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天空,远离开这被困绑的世界。
不再寂寞,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
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芙蓉国,殷城,国师府。
“这里,对,放这里——”国师大人笑呵呵地指挥着,“好小子,别偷懒,梳妆台得放新房——”
监督着搬运的人们,他问向一旁的小厮:“少爷呢?”
小厮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感觉自己安全些了才道:“少爷未归——”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没有回府!”见小厮如此惧他,国师大人的脸上刮起一阵寒风,“我是问你他现在人在哪?”
“小的不知——”小厮弱弱地答道。
“真不知?”剑眉微微一挑,似隐忍着风暴。
“少爷去了倾城居——”话未落,小厮已蹿进了人群中,一溜烟的没影了。
“臭小子!”院子中,传来国师大人一声怒吼,远远盖过了其他人的言语,也不知是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愤怒还是对小厮愤怒。
倾城居,锦衣阁。
司徒慕瑶换了衣裳,缓缓走出屏风,优雅落座。
“洛桑,你又借酒消愁啦——”莹莹素手握住他执酒壶的手,眼神透着怜惜与暖意。
“放手——”冷冷出声,视线却是看着窗外。
“你为何不看我?”司徒慕瑶的眼神一暗,声音透着委屈,握着他手的柔胰愈发用力,“宁愿娶不喜欢的表妹,也不愿看我的双眼——”
“再说一遍,放手——”
她能感觉到手心下的指节突起、僵硬,却执意地握住:“洛桑,我不想如此虚度年华了,嫁与你可好?”
手心下的大手突然抽离,酒壶一下子失去了握力,顿时跌碎在地上,溅起酒花无数。
“堂堂倾城居的花魁娘子也想从良了?”令狐洛桑带着一丝嘲笑,“可惜国师府容不下司徒姑娘你这尊大佛,我还想着多活些日子呢,可不想死于非命了——”
“令狐洛桑!我到底哪不好?”司徒慕瑶的语气尖锐起来,“莫非你嫌弃我的出身?”
“我令狐洛桑一事无成,成天酗酒干架,你又看上了我什么?”令狐洛桑自嘲着,“还是觉得我这副臭皮囊看着顺眼?不过可惜呀,这不过是掏空了的躯壳——”
“洛桑,我喜欢上你了——”司徒慕瑶的语气一软,终于道出心声。
令狐洛桑蹙眉,叹息道:“可惜呀,我早有喜欢的人了——”
“谁?黄莺?”不对不对!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海中快速过滤着他的信息;忽而想到上次来此与她合奏的紫衫男子,令狐洛桑的视线却是一直胶着在那紫衫男子的身上,她不由惊叹道:“是他!”
看着她讶然失色,令狐洛桑微微一笑:“司徒姑娘真聪明——”
“可,他,他,他是男子呀——”虽说芙蓉国并不禁止男风,但她怎么也看不出令狐洛桑会喜欢男人!
“谁说他是男子?”那个臭女人,蒙骗了多少世人的眼睛!
“你喜欢他?”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司徒慕瑶不由地再次确认。
令狐洛桑冷哼了哼,看着她的鼻子,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几个字——”可恶,一消失就消失了十年,翻遍了芙蓉国也找不着她的影子,搞得父亲大人现在逼他与黄莺表妹成亲!真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