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了族长的残忍,若水突地明白,这些年这个残酷的独裁者对她是多么的包容,今天的死又给了她多大的面子。但她多么希望刚刚被杀死的人是杜胜,而不是虽有些叛逆但却谨慎胆怯的彭龙。不行,反正她要死了,临死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替母亲报仇。
她冷冷地说道,“杜胜的事暂且放一边,我还要责罚另一件事!”
族长阴沉了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圣女,但是高高圣坛上的圣女似乎已经不怕了他的盯视。
“我是圣洁的象征,但有人却胆敢夜闯神庙,妄图对我图谋不轨……”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呆了,杜胜的脸上一阵扭曲,族长的脸越来越阴郁。圣女湖畔的坎恩族百姓愤愤不平起来,“是谁,把他揪出来!”
“杀了他!”
杜立鹏面无血色地坐在在贵族席上,他悄悄拿眼角瞟了一眼族长,族长竟正看着他,“立鹏,出来!”他大声喊道。
杜立鹏胆战心惊地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圣坛前,“圣女饶命,我,我一时糊涂,做了傻事。您,既然您能为整个坎恩贵族洗刷罪恶而死,为什么不原谅我一次。再说,当时您也吓得我够呛!”杜胜拿眼狠狠地瞅了瞅他,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原谅!”圣女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得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杜立鹏昂起脖子,瞧着圣坛上的圣女。族长阴郁地昂起了脸,也瞅向圣坛,搞不清她究竟还想干什么?
“你刚回坎恩族,不明就里,该是有人教唆你吧!说出教唆的人,把教唆你的人杀了,我就原谅你!”全场一片哗然,而杜胜此时清楚,这个圣女是为母亲复仇来了。
他默默瞧向杜立鹏,这个他一向宠爱的侄子眼中突地闪烁着一种令他恐怖的东西。“立鹏,不……不是你的父亲教唆你的吗?”他邪恶地瞅向对面的族长。
经他一提醒,豁然省悟的杜立鹏把眼光投向身旁的族长,这个没有脑子的莽汉似乎有点跃跃欲试。族长攥紧了带血的长剑,悄声说道,“立鹏,你想干啥!我可是你的父亲,难道你想诬陷自己的亲生父亲吗?”闻听此言,杜立鹏迟疑地把目光再转向杜胜。
杜胜惊惧地跳了起来,“立鹏,杀死他,杀了他,坎恩族就是我们的了,这不是咱们梦寐以求的事吗?”
杜立鹏再次把疑惑地目光投向族长,族长嘿嘿一笑,“孩子,好好想想你的遭遇,当初蛊惑你的难道不是杜胜吗?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让你干傻事!是他,都是他!让你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你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去,杀了他。杀了他,我会给你重重的犒赏!”
杜立鹏缓缓拔出了腰刀,他迟疑地向杜胜走去,“二叔,父亲说得对,当初的确是你蛊惑的我,我……我今天之所以这样,也是当初错听了你的话……”
“孩子,你傻啊!”杜胜着急地喊了起来,“我那样做不都是为了让你当上坎恩族的新族长吗?你,你怎么……孩子,你,你想干嘛……”不管他如何苦口婆心,杜立鹏正步步逼近,杜胜惊惧得连连后退。“孩子,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杜胜大声喊了起来,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杜立鹏一愣,“你是我父亲,怎么会?你骗我!”
族长默默走上前,死死盯着杜胜,“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干了这样的好事!赛凤姣,你出来!”他冲着贵族席喊道。
二太太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族……长,他,他胡说!”
“哼,怎么说我胡说,当初是你同意的,”杜胜一下子窜到她跟前,“你羡慕我大哥手里那大把大把的钻石,做梦都想当他的太太。可那时大哥的眼睛却总也离不开大太太,眼看他们就要订婚,而我恰好赶到华城,参加大哥的订婚仪式。你竟对我大抛媚眼。当时大哥一旦订婚,就将带着太太返回坎恩族,那时我将不得不交出坎恩族大权。心有不甘的我和别有用心的你凑到一块,就决定设一个局……”
“不,不,你胡说!我,我……”二太太恐惧地往后缩着身子,躲避着族长地凝视。立杰从贵族席上冲了过来,一把拥住了母亲,“妈妈,别害怕,有我呢?二叔,不要侮辱我的母亲?”他怒目圆瞪,竭力护在母亲面前。看到久未谋面的小儿子,二太太紧紧搂着他,痛哭起来。
“立杰,我没有冤枉你妈。瞧瞧你和你哥哥,如果是亲哥俩,身材和面貌能相差这么大吗?瞧我俩,”杜胜走到立鹏面前,俩人站在一起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时我和你妈私通在前,后来我灌醉了你爸,把你妈偷偷带进了他的卧室,当你爸醒来时,误以为自己喝酒乱性,只得承认了他跟你妈的关系。当初还差点断送了他和大太太的姻缘。唉,大哥也应该知道,那之后你跟二太太并没怎么同房,但二太太却先怀了孩子。我们本以为你会按照坎恩族规矩立大儿子为继承人,没想到你却坚称大太太为正房,要立正房长子为世子。因为这,我真是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说到这里,他猛然醒悟,惊惧地望向族长,本想着免除立鹏的敌对,却把这段大逆不道的陈年往事抖了出来,那个暴戾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族长岂能饶了他!
“大哥,”他一下子跪倒在族长面前,一时痛哭流涕,“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求你饶了我,让我带上立鹏还有二太太,反正你一直不怎么喜欢她,就让我们仨远走他乡,从此再也不插手落花谷的事情,好不好!”
族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转而落在年少单纯的立杰身上,稍作沉思,他一转身,来到立鹏面前,“你想跟他走吗?浪迹天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吗?”杜立鹏眼神一阵游移。“钻石矿已经开采了好多代,开不出多少钻石了,但是历代开采出的钻石却多得惊人,如果你替我手刃了这个仇敌,我就给你一半的钻石。拿上钻石,带上你母亲,远走高飞,如何?”
杜立鹏眼中霎时闪烁出奇妙的光辉,“真的?可你怎么让我相信你说的话呢?”
“嘿嘿,这是宝库的钥匙,”族长从脖子上掏出了项链,那项坠上果然吊着个精致的钥匙。没等族长开口,杜立鹏一把把钥匙扯了过去,老族长脖子上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倏忽间从他脸上划过。
杜立鹏哈哈大笑地退到杜胜面前,“父亲,怎么样?宝库的钥匙。”
看着儿子临阵倒戈,杜胜从地上站了起来,惊喜地笑了起来。“好,很好!夺得了宝石,我们到山外快……”他脸上猛一扭曲,身后传来了二太太一声惊叫。杜胜慢慢低下头去,杜立鹏的腰刀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膛里。“你……”
“父亲,对不起了。”杜立鹏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你不择手段有了我,看在父子情分上,就请你最后再成全我一次吧!”说着用力拔出腰刀,鲜血如火红的火焰喷溅出来,喷了他一身一脸。杜胜如被宰的骡马轰然倒地,身体因为疼痛不停地抽搐着。他心有不甘地瞧着高大的儿子,眼泪缓缓流下……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那么宠爱他,他怎舍得对他下毒手!
二太太和年少的立杰惊恐地拥在一起,默默抽泣。杜立鹏瞥了他们一眼,抹了一把脸上依然留有杜胜体温的鲜血,握着带血的尖刀走到族长跟前。
“看完圣女法事,就带我去你的宝库!否则,哼哼,连亲爹我都敢杀,就别说你这个对我不咋地的干爹了!”
族长微微皱了皱眉头,立青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你的大麻烦是你一贯的冷酷统治,如果不改变,你的统治还是岌岌可危啊!”他心里突地一痛,这种痛如钢针钻心,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圣女英明!”
“圣女神断!”
亲眼看到圣女了了几句竟把坎恩族阴险狡诈的二首领彭龙和作恶多端的三首领杜胜杀死,圣女湖畔的坎恩族百姓们忍不住阵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