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孕在身?!
这酆医的意思是说我怀孕了吗?我的肚子里有了孩子,有了一个生命是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木讷的目光呆呆转向阎北溟,我才多大啊,根本就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可阎北溟的表情却是凝重的,他既没有表现出来像我这样的惊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欢喜之情。
我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这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女人,会护我一生,那现在我怀了他的孩子,他难道不该高兴吗?
我确实很讨厌阎北溟不假,也从未在心里真的接受过他,甚至根本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这个男人他狂傲、霸道、放浪不羁,但是我既然别无选择已经回到了酆都,更何况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阎北溟……”我看着他,叫了他一声。
他此时看着我的目光中仿佛藏了刀片一样锋利,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我明明只和他一个人发生过那种事情,孩子当然是他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这个样子,就跟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似的……
有病吗?
“咳咳,”在一旁的酆医忽然清了清嗓子,又吞吞吐吐地开口,“我话还未讲完……”
“还有什么?”阎北溟立刻偏头质问他。
“姑娘腹中胎儿…怕是诡物……”
“你说什么?”阎北溟凶横道,“诡物?”
“恐怕…并非是普通的胎儿啊……再等等看吧。”
“这件事我要你守口如瓶,但凡除你我她以外第四个人知道了,你会怎样不用我说吧?”
阎北溟在说这话威胁酆医的时候,古铜色的肌肤被灯火照得特别阴森可怕,就连我看了都不寒而栗。
酆医连连答应后,就急慌慌地退了下去。
屋中安静下来,只剩我和阎北溟坐在床榻上。
“阎北溟,你这个身体到底……”我本是想问一下他到底怎么了,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孟谣,你在上边到底都和他做了什么?”
“什么?”面对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惊愕住,“你不是知道吗?除掉夜幽千煞,减少百姓的伤亡……”
“不要绕开话题,我说的是你和他。”
“谁?凤鸳?”我都被他问糊涂了,“凤鸳为了保护我,死了……你看我眉心这颗朱砂痣,就是……”
“谁问你这个了?!”阎北溟突然大吼一声,将我推倒在床榻上逼视着我,“我说你和那个人!”
“阎北溟,你是不是疯了?”我惶恐瞪着他,不想再忍气吞声。
不管怎么说,就算我怀的是个诡胎,但是再怎么着也是他的骨肉吧,为什么阎北溟他现在还要对我这么凶?!
可是,就在这时,我们的房门再度被打开。
“别问她了,她不知道。”郎墨楼的声音响起来。
我们赶紧起身,只见这个时候的郎墨楼,已经变回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两只狼耳也从头顶伸了出来,身后更是垂着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
“谁让你进来了?”
阎北溟还未熄灭的火气直接转移到了郎墨楼身上,他二话没说就伸手向郎墨楼施法攻击,郎墨楼却轻而易举地将这法力反弹到了一边,房间的窗子瞬间破裂掉!
“好好养你的伤,否则谁都能趁此杀了你,”郎墨楼挺着腰脊嘲笑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他拖着尾巴稳稳走过来,凑到了阎北溟的耳边,低声地嘀咕着什么,故意不让我听到,所以我只看到了阎北溟的眉头越皱越紧,当郎墨楼抬起身子后,阎北溟的表情更怪了。
随后,郎墨楼勾着唇角冷笑一声,眼角两颗对称的狐痣闪着幽幽的光,他转身离开了溟殿。
阎北溟面向我,我还以为他会再度跟我发怒,谁知他抬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不管你腹中的胎儿是什么诡物,我都当作是我们的孩子。”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从此往后,我阎北溟……”
只是他这话还未说完,一口乌溜溜的黑血从阎北溟的口中流出来。
“你怎么了?”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拍下去。
“因为你,我受到了酆都女帝的刑罚。”他将血吐到床榻下,抹掉了唇边的残余血迹。
“酆都女帝?”
“我们的北阴大帝,是个女人,即是酆都女帝。”
“难道整座酆都城隍不是你父王说了算?”
在我的理念里,这阎王爷不才是阴间最大的神明吗?
“可笑,”阎北溟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北阴大帝才是地府冥界的最高神明,三千年为一任期,我父王不过是她手下负责掌管阳间人命生死的神明罢了。”
我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是我下身的袍子又是一股潮湿感,这就很奇怪了,酆医刚刚说我有孕在身,可为什么我还会腹痛,还会潜血?
我赶紧跟阎北溟搪塞了几句,就冲进了盥洗室。
当我褪下裙袍后,惊恐地发现从我身下流出来的不仅仅是血,而是……
水!清清凉凉的水,就像是冰化后的水一样。
与此同时,我的肚皮上竟然也再次生了寒冰!
怪不得,酆医说这为诡物。
可是面对我的潜血,他刚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他后来也只让我再慢慢观测。
这一切都那么奇怪,怎么突然我就会有孕了呢?我和阎北溟好像……
剧烈的头痛在这瞬间于我的太阳穴炸开,莫名其妙疼得我差点叫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有很多记忆有些不连贯呢……
渐渐的,头疼缓解后,我用凤鸳给我的火焰烘干了潮湿的裙袍,我推开门后,发现阎北溟伸手刚要敲门。
“这么久,你在里面做什么?”
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忽然之间,天地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比曾经的天摇地晃来势更加汹涌猛烈,并且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下意识地扶住阎北溟以防自己摔倒,却听到了房间墙壁断裂的声音,我们抬头看上去,巨大的裂缝从顶层向四周裂开!
“快走!”
阎北溟喊了一声,将手环上我的腰,直接带着我从窗户一个跟头就翻越到了庭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