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下来了,没想到,郎墨楼也随我一起坠到了这酆都威严壮观的城门外。
周围阴光一片,我的脸上居然淌着莫名其妙的眼泪,我为什么要流泪?难不成与阎北溟分别太久了,我想他了?可拉倒吧。
我赶紧偷偷擦掉了泪水,却忽然觉得小腹有些疼痛。
“你流血了。”郎墨楼提醒我。
“你怎么会知道?”我惊诧地问他。
看着他这张惊艳的脸,我不禁心里暗自感叹,世界上怎么还会长得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佟否儿那个丫头真是太幸福了!
“我是狼,可以闻出来。”他淡漠地开口,带着我向酆都走去。
我难免有些尴尬,他说我的身体在流血,而我的小腹又有些疼痛,等下见到阎北溟那个混蛋,我可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废话,只想躺在床上歇一歇。
“话说,你这样唐突地带我回来,那些村民的药剂……”
“我的弟马会替你完成。”
“哦……”我怏怏地挠了挠耳朵,“谢谢啊。”
当他终于带我回到阎北溟的溟殿后,我以为那个让我讨厌的男人会出来迎接我,可是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而且整座三层寝殿内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不在吗?”我见郎墨楼要离开了,就赶紧问他。
“我那日不是说过了么,”他阴沉地说道,“阎北溟快不行了。”
“什么?!”我全身一震。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郎墨楼他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头在一瞬间疼痛了起来,我一边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边努力回想。
好像……
有一天在阴阳家,大清早的我一个人正准备去找忘魂先生商讨去咸阳打败夜幽千煞的事情,后来郎墨楼就突然找上门来告诉我郎墨楼不行了,需要凡胎的血液。
但是……
我的头疼得更加猛烈了!
但是,后来怎样了?
“我想起来了!”我猛地蹦到了郎墨楼身边,“我想起来那天你说他不行了,可是到底为什么?你当时不是说只有凡胎的血液可以救他吗?难道你没有替他找到血液吗?”
郎墨楼垂眸静静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有些怪异,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找到了,但是不够。”他轻然地告诉我,“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地等他回来吧。”
郎墨楼说完,就不再管我,大步离开了溟殿。
我回到阎北溟的房间,我好像离开了很久的日子,可这里还是一成不变的。
我呆呆地望向那张挂着纱帐的床榻,不禁想起阎北溟告诉我,我是他女人的画面……
想到此,我的腹部再次传来很明显的疼痛,并且下身伴随了很严重的潮湿感,怪不得郎墨楼会说我流血了,难不成是来了月事吗?
就当我准备去方便一下的时候,溟殿一层的正门“哐”地被撞开,吓得我直接停在了原地!
我顺着楼梯的缝隙看下去,看到一个陌生的人正搀扶着阎北溟摇摇晃晃地向楼上走来,一时间我想躲开,却又没挪动脚下的步伐!
所以,当阎北溟转过楼梯看到我的时候,我就那样傻傻地站在他上方望着他。
他抬眸,大概也是没想到我能突然出现,我们两个人很奇怪的目光在空中交遇。
阎北溟还是那个样子,身上风格怪异的长袍紧紧包裹着他矫健的身躯,展露出他腹肌,古铜色脸颊的眉宇间充斥着俊朗的英气,那双狂傲的眼底放射出寒冷的精芒。
“北溟殿下?”一旁搀扶阎北溟的那男人见阎北溟一直仰头望着我也不走了,就小声呼唤他。
谁知阎北溟剑眉一蹙,一把将这男人甩开,一瘸一拐地踏上楼梯向我走上来。
但是,就当他刚刚走到我下面这节木阶时,他就膝盖一软,一下子摔倒在了楼梯上,幸亏我赶紧弯下腰拽住了他的手臂,他才没有滚下楼梯。
“北溟殿下!”身后那男人慌张喊道,就要冲上来搀扶他。
“别过来!”阎北溟警告他,脸却始终面向着我,“你还知道回来?”
他表情凶煞,棱角分明的脸颊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我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我解释道,赶紧放下了抓在他手臂上的手。
“那把剑你带回来了没有?”
“没有……”我眨眨眼睛,“那把剑没有用了,剑里的力量没有了。”
“没有了?”阎北溟眼底利光一闪。
“嗯,那封印在剑里的四方神灵已经不在了。”
听到我话后的阎北溟,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一样,趁他没说话的这功夫,刚刚被甩开的那男人就又担心地赶紧跑上来,将他搀扶了起来。
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本来都移走的目光,却又转移了回来。
“这位姑娘,你……”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阎北溟注意到这点,就问他我怎么了。
“姑娘你面色不佳,是否身体在潜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阎北溟凶光暴露,提着这男人的衣襟就逼问他,“她哪里在潜血?”
“这……要不让姑娘坐下来,我给她运下气查看一番吧。”
于是,他将阎北溟搀扶到房间中的床榻上,我都没来得及问阎北溟这是怎么了,就被这男人也推上了床榻的另一边。
“姑娘别多虑,我是酆医,方才目测姑娘面色浅白,怀疑姑娘身体有潜血之处,故此我……”
“别那么多废话了,”阎北溟一手捂着胸口,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给她看。”
“是,是……”酆医赶紧答应道。
我一头雾水地在酆医的指挥下,盘腿面对他而坐,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石针,居然在我毫无准备地情况下就扎破了我的手腕,串串血珠流出来。
“喂!”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姑娘请忍一下。”
他说完,就把流出来的血抹满了我的手心,接着,他将自己的手与我满是鲜血的手心合十在了一起,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他所说的在运气。
平静了片刻,他忽然睁开眼睛!
“姑娘……”他神情有些惊诧。
“她怎么了!?”阎北溟抢先开口。
“姑娘她……”酆医将脸转向阎北溟,“她有孕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