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为了气他才讲这些话,我依然听着很开心。”
明明眼睛里全是疲惫,明明眼眶的边沿潮湿着,渗着明显的血丝,这样的男人,却在她面前微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她无法再隐瞒自己的心迹,无法再这样模糊下去。
迎着风,她呢喃似的话语飘入他的耳朵,响彻他的世界……
“不是为了气他,是想说给自己听。”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下去:“是我的心想说给我听,这次我真的听进去了。”
苏言深深深地注视着对面的女人,然后义无反顾地吻上她的唇,渐吻渐深。
他用力地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触到她绵绵的舌尖,都还是感到不真实,他不敢相信,刚才那些美好的话语并非只是出现在梦中,刚才他似乎从她的口中听到了。
深吻结束,她还在喘息,他却在一旁兴奋地说:“换你吻我,告诉我这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秦莱蕾差点绝倒,敢情他刚才那样疯一样地吻她,是当在做梦啊?
她举起手中的藏獒,对它说:“Anson乖,去吻这位怪叔叔一下,不对,咬他一口,赶紧让他醒过来。”
当闭着眼睛等待被公主吻醒的“睡王子”,被小狗舔醒以后,苏言深默默地泪奔了。。。。
“果然是在做梦。”苏言深难掩失望的神色。
“不是梦,是真的。我听见的我的心,它说,是你让这颗胡乱跳动的心,找到了平静。”
“原来你能听得懂心说的话,”苏言深笑道,一把把秦莱蕾的耳朵压向自己的胸口,“那你听得见我的心在说什么吗?”
“扑通”“扑通”“扑通”,秦莱蕾诧异地听着这一声声规律的声响,苏言深的心跳,不同于李亦辰像开火车那样“轰隆隆”的心跳,而是更加激烈。像烟火,像爆竹,一声,一声,爆破在她的耳边。
“听得懂我的心吗?”他叹息般的话语,在她的耳边,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听觉。
“每次你一靠近我,它就会这样跳。我以为时间久了,它就会习惯你。可是时间越久,它对你的感觉就越强烈。禁止见你,或者纵容自己见你,我都试过,它对你的感觉却从未消失,甚至不减反增。”
“既然你是唯一听得懂它的人,”他笑着执起她的手,恶意地吹着她耳边整齐的茸毛,说:“对它负责吧。”
她的手在他的引导下来到他的心脏,她触到硬硬的一块,还以为是肌肉,贪心地摸了一把,结果才发现是……
莫不是……
原来,不光女人胸-部不够丰满而垫水袋,男人肌肉不够,也垫东西?
她正想捞出物证准备揭穿他的时候,自己手中捏的居然是一个丝绒盒子。
大红色的?这尺寸?这手感?
里面装的是什么,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了。
眼前的男人的早已单膝跪下,“anson为我作证,你摸了我的心,必须对他负责。”
秦莱蕾真是觉得被冤枉死了:“明明是你的手硬拉着我的手强要我摸你的,强卖强买啊你!”
苏言深笑道:“就知道不会答应的,打开盒子看看。”
秦莱蕾打开盒子,空空如也,突然觉得心也空了,原来他是逗她玩的,恨恨地说:“真卑鄙,送空盒子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
“在你没有心甘情愿地想对我被你摸过的心负责之前,这个盒子就永远是空的。”苏言深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异常地认真:“不想几克拉的重量通过你的无名指压到你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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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莱蕾感动之余,唇角弯起了弧度,“不用负责,那就是免费摸,随便摸咯,那我可得多吃点免费的豆腐。”伸出调皮的小手在他的胸口处反复留恋,似浅似深,飘忽不定地像只若即若离迷死人的波斯猫。
苏言深被她摸得心痒难耐,失笑连连,无可奈何,轻轻地捉着她的手,动情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天下没有白吃的豆腐。”
“那我就对这块豆腐负责好了。”秦莱蕾迎接他幽深而动情的目光,毫无躲闪,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连自己都惊讶,竟然坦荡得很。
这回倒是苏言深较真了起来,坏坏地挑起眼梢问:“敢问秦小姐如何对小生负责?”瞧瞧这口气,这贱样儿,完全是本色出演。
“本小姐向你求婚以示负责。”她很豪气地一边说,一边解脖子上的项链,掏出了戒指。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枚自己戴了二十多年的戒指,说:“妈妈说,爸爸不配戴她的戒指,所以她死之前问爸爸要回来了。她要我给值得它的男人,我觉得你值得。一路走来,对我秦莱蕾来说,你苏言深值得这枚戒指。”
苏言深虽然内心起伏比海啸更翻涌,却不急于表露出来,他不心急求证。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沾染了香气,很轻很淡的花卉味,很甜美,却总是带点不真实。他怕他一开口询问,她便变味。
秦莱蕾看他一脸呆呆的样子,像是被震慑到了,她在心里一面取笑他不经吓,一面也被他的神情所打动。
凉凉的金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上,他的不安和怀疑全都烟消云散,除了喜悦还是喜悦。他想努力看清此时面前的女人的脸,认清眼前她对他做的事。。。
“怎么样,苏少爷,任你游走情场多年,也没见过女人向你这块免费豆腐求婚吧?真被shock到啦?心脏不够强,还嚷嚷要我负责,现在好了,戒指也给你戴上了,这个责任可不是说不负就不负的哦。苏言深,你好歹也得了枚金戒指,好歹也来段感人肺腑的获奖感言啊,不敬业。。。。”
当秦莱蕾的脸快被苏言深盯出一个大窟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她的心也发毛到了极点。虽说这次行动她表现得大义凛然,但她喋喋不休的嘴泄露了她的不安,他温柔地勾起嘴角,很认真地笑了一下。
算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笑得最好看的一次,活生生地迷晕她,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找到舌头问这算什么?微笑代表默认还是同意?
事实上,秦莱蕾又没问出口,就已经被苏言深直接消音了,刚开始有些粗鲁地探索进来。可后来出其不意地温柔了起来,反复地温柔与粗鲁交替,她的舌尖俨然成了他嘴中的玩具,他胁迫她与他作战。
“我苏言深这辈子都没买过彩票,也没中过奖,”他低音颤抖在她耳边,激动人心:“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运气,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奖品。”
秦莱蕾来不及消化这些话带给她的震撼力,再次不由分说地被他夺去了舌头,她舌尖遗留着他刚才的湿湿的味道,本来已经冷却的微凉甘醇,变得更加甘醇,更加得令人沉醉,没有退路。。。
他温暖的手,执起她无处安放的不安分小手儿,有些些许潮湿。
透心凉的一下子,无名指紧紧的,被套住。
她蓦地睁开眼,像是感应到她,苏言深睁开深深的眼晕,撑起一片浓密的睫毛,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投下一道淡淡的侧影。真长,真密,她总觉得苏言深的睫毛像排排林立的树,而她习惯在他的树荫下看他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苏言深,不要像回礼一样,我给你戒指,你也回我一个。”她气鼓鼓地说。
“傻瓜,”苏言深没好气地狠狠刮了她一下鼻头,“订制这枚戒指的时候顺便问了设计师,女生喜欢怎么样地求婚。她说求婚不可以只追求技术,忽视基础,必要时可以采取迂回方式,多求几次,看对方的态度多求几次,循序渐进。”
苏言深的声音像大提琴,带着浓重的感情,悠扬在她的耳边:“因为这枚戒指,它有名字——一生永。如果你这一生都是我的,你这永世都是我的,我求再多次婚,用你的词,两个字——值得!”
“我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男人说情话再动听也假,你也说酸话,为什么就可以让我这么混乱。”秦莱蕾满眼酸胀,延续到了鼻根,以至于本来的嗔怒口气变得十足撒娇。
苏言深笑她:“傻瓜,电影上的男人说出来的话都是按剧本来的,速记的。我的不一样,这些话压在我心头很多年了,而且随着年份更加得重。并且,我是真心在讲这些话给你听。”
如果说李亦辰是石,是水,是千年不化的坚冰,那么眼前的男人就是一股让人不能抗拒的温暖,他是火,他是光,他是无言融化她的那份灼热。
她想这一刻她是没有犹疑的。
“你低下头,我告诉你我心底的答案。”
他闻言,双眸幽深起来,充满了期盼。
一个愿意,没有任何理由无条件为他的女人的男人,那一瞬的毫不犹豫必定是真心的,真心地爱这个女人。
她也微笑看着他的侧脸,眼里反射着盈盈的波光,美目绚烂,流光溢彩。
“我在,有你。”
在他一脸的惊异中,她扬起纤细的手,迎着阳光,一缕缕光透过她的指缝流散开来……
原来光也会流散。此时苏言深抱紧了她,她想,或许只有苏言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苏言深是秦莱蕾生命中从始至终最忠实的温暖……
带她从绝路出来,一步步退到他身边。
如同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她在他的肩膀如无水之鱼,他拼命奔跑着,说:
“我在,有我,不会有事。”
语糖传了照片给她,就在苏言深出现的前几秒,那些画,有那么一副勾起她的回忆。
秦莱蕾当时就想原来踢中我心脏的人是他呀,原来背我去医院的人是他呀,原来……
秦莱蕾骄傲地扬起一脸的明媚春光,说,“苏言深,你背我回家吧。”
苏言深长眸半潋,轻笑着,背起她:“我们回家。”
一路上,她抱着他的脖子,喋喋不休地说着,吴侬软语,分外动情。
“苏言深,我告诉你我最近才发现自己的一个小秘密,跟你分享一下。”
“嗯,什么?”
“我喜欢你。”
“对我来说,这是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我非常需要知道。”